大約這氣音里含著的情緒太重了,那個最初准備往外奔的黑西裝一下子被壓倒了。
他跪到了男人腿邊,一個一米八的壯漢,眼眶比兔子還紅。
「爺!」
像是喉頭被哽住一般,這一聲嘶啞的叫喚仿佛也用盡了他全部力氣,之後再也沒能發出半點聲音來。
整個頭等艙沉默無聲。
只有男子一聲高一聲低的呼吸,在無聲的將那胸膛里埋藏的世上最艱難也最痛苦的搏斗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生氣與死氣一同浮在頭等艙里。
那些黑西裝時不時充滿期盼的看向門外,廣播里的緊急求助還在一遍一遍的播放著,然而直到飛機即將降落,也始終沒有人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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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下班後該直接回家的,但在公車站按著一條短信猶豫的看了許久之後,顧絨還是給弟弟打了個電話通知了一聲,然後搭了計程車,往紅渠巷去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也是她和人約好每年都要一起過的日子。
雖然,他們已經離婚了。
但這個約定並沒有作廢。
顧絨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突然有些煩躁。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都離婚了還這么莫名其妙的堅持這種約定,還真是夠任性的。
眨了眨眼睛,女子淺色瞳孔映著上川市繁華的街燈流光,像是邂逅著一場遙遠又迷人眼的海市蜃樓。
雖然她的心思或許並不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