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她一個人在咿咿呀呀的唱,聲音回盪整個空曠的老院。
「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台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
漫不經心拉長的戲腔在金紅的光暈里漸漸清晰。
那人從胳膊間抬起頭來,映上了滿眼模糊的光。
然後她轉頭,眸底便立住了一個修長而沉默的身影。
唱詞戛然而止,那凄涼又寥落的長調悠悠消散在空氣里。
顧絨靜靜的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面前的男人。
他好像一點都不心虛,鎮靜極了,深黑的眼眸迸濺著輝煌的光,無聲的回視著她。
許久之後,顧絨微微一歪頭,
「你怎么白天也出來了?」
唐郁微微一怔,立刻明白這是把自己認成那個老男人了。
他本該立刻冷笑一聲的,卻不知為何,並沒有開口辯解。
男人靜靜的看著顧絨,顧絨倒似乎對他這樣的態度已經習以為常。
她微微一笑,伸手撐住了下巴,歪著腦袋看著男人,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覺得,我唱得好聽嗎?」
唐郁眨了一下眼睛,張了張口卻沒能說話,最後只緩緩點了下頭。
於是他看到面前的女孩子笑起來。
鳳眼彎彎的,嘴角也勾著,眼底卻沒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