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慌慌張張的拖著周謹言急急的離開了，冰冷的石橋上，顧絨按著石欄勉強撐住了自己。

血從她的嘴角一點一點砸落下來。

警是她讓尹妄報的。

早在剛開始看到周謹言的時候，她趁伸手從包里抓錢出來的空擋發送了定位和早就編輯好的微信給尹妄，時間剛剛好。

她抬起頭，模糊的視線里映出那片空盪盪的石板街，紅藍兩色的燈光不斷交錯著閃現在拐角處，正在越來越近的朝這邊駛來。

而耳畔除了烏拉烏拉的警笛聲，剩下的全都是自己急促粗重的喘息。

顧絨勉強彎腰撿起腳邊的帽子和挎包，再也沒有力氣多走一步，她靠著石欄，腰身後仰，無聲無息的倒入了冬季的河流里。

水花四濺，警車開過來時，河面已經恢復了安靜。

路燈安靜的照著這一條街，那些暗色的血跡被夜色掩蓋，從車上根本看不清端倪。

警車緩緩開過街道，又從另外的路口轉了出去。

而這石橋下，水流潺潺的淌著，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

蒼苔區。

被路燈照的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有了水花濺起，有人從河面鑽了出來。

她靠了岸，撐著淺灘濕淋淋的脫水而出，又向後躺倒在石碓里。

燈光落在她身上，緊閉的雙眼，濕漉漉的睫毛閃爍著微光，蒼白若死的臉色，若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她看起來大概會和死人沒什么區別。

蒼白的嘴唇微張，她微微皺著眉，神情卻很平靜，像是睡著了一般。

夜風吹過河面，涼意浸透她濕淋淋的衣服和頭發。

不知過去多久，她才再一次醒過來。

顧絨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傷，除了冷之外，痛覺其實並不強烈。

她覺得自己挺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