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唔了一聲,晃眼看了看這病房,最後視線定在床邊被顧悄丟下的吉他上,看了一會兒後她開口問唐郁,
「唐先生會彈吉他嗎?」
唐郁轉頭看了一眼,
「會,怎么了?」
「要不彈一曲?」
她笑著轉頭,
「如果左右病房里沒人,病房里隔音夠好的話。」
唐郁沉默的站著,半晌沒有回應。
今天的唐先生有些奇怪。
顧絨看著他修長的側影,有些納悶卻並不強求,
「不想彈也沒關系,我只是突發……」
話音未落,唐郁抬腳走向屋內,在床的另一側撿起了那把吉他。
顧絨這時才把最後兩個字說出口,
「……奇想。」
男人已經抬手拉開了吉他包,將木吉他拿了出來。
顧絨稍微往上睡了一點,看著男人勾著椅子坐到了窗邊,她露出興致勃勃的神情。
唐郁坐好後,抱著吉他撥了兩下弦,側頭問顧絨,
「想聽什么?」
「你隨意。」
唐郁想了片刻,再撥弦時已經有了旋律。
慢節奏的,叫人想起冬日黃昏的街頭,熙攘的人群,街邊的食物香氣,咖啡店外杯中縷縷飄起的白霧,花店里沒剩幾支的半開的花朵,還有流動的夕陽光芒。
男人的指尖在琴弦上來去撥動,他微微側著頭,側影在夜色里模糊,短發垂下來遮住一邊的眼睛,從挺拔的鼻梁到薄唇再到干脆利落的下頜線都十分流暢好看,在音樂里有幾分漫不經心的味道。
男人撥弦的速度漸漸快起來,旋律便也隨之推進變幻。
從安靜又略帶涼意的黃昏街頭變成了深夜里燈紅酒綠的酒吧,炫目的光四處流轉,舞池里有單身的人在瘋狂尖叫著舞動身軀,也有情侶旁若無人的抱著彼此緩慢搖動;有失戀的年輕人在邊哭邊喝酒,也有早就失去所愛的人在若無其事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