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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縮緊的瞳孔死死盯著陸夫人，聲音在下一秒變得尖銳刺人至極，幾乎能從喉頭刺出血來，

「你怎么有臉提我媽？」

她猛地想要抽回手，卻立刻被陸夫人更加大力的抓住了。

那女人頭都沒抬，對她起伏極大的情緒無動於衷，嘴角甚至還帶著笑。

高燒後的身體狀況讓顧絨的掙扎顯得無力，陸夫人抓著她的手，剪得優雅而漂亮的指甲在她的皮膚上劃下惡意的深痕，女人卻依舊若無其事，

「絨絨，阿姨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對阿姨有誤會，但是阿姨不介意，不過以後咱們又在同一座城市生活了，看在你爸爸媽媽的份兒上，阿姨會經常照顧你的，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明白阿姨對你的好，放下成見。」

她終於擦干凈了顧絨的手，輕輕松開，一直在無聲掙扎的顧絨因為突然失力向後撞在了床頭。

碎發從額頭上搭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一聲不吭的低著頭，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而陸夫人坐在床邊，惆悵的微笑著看著顧絨，好一會兒後微帶嘆息的道，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聽你叫我一聲潤潤阿姨。」

她伸手摸了摸顧絨的頭發，

「阿姨別的都不會，但唯獨耐心很好，往後日子還長，阿姨相信，遲早還會有那么一天的。」

她微笑道，

「你說呢？」

顧絨喉嚨微動，慢慢抬起頭來，一雙眼沁著刻骨而僵硬的冷，像是被凍結的一潭死水，她微微張唇，低低說了一個字。

陸夫人探身去聽，

「你說什么？」

顧絨握緊拳頭，手背幾乎暴起青筋，一個音節仿佛是裹著痰從喉嚨里爆發出來，充滿了無盡的惡意與厭棄，

「滾！」

她從床邊的果籃里拿起一個水果狠狠砸過去，陸夫人身後的那個司機十分敏捷的一步上前截住了那個蘋果，

「這位小姐，你……」

「住口。」

陸夫人打斷了皺眉想說話的司機，朝顧絨寬容的笑笑。

然後她微微彎腰，湊近在顧絨耳邊，低聲溫柔道，

「絨絨，你越是如此，阿姨便越是想呆在你身邊照顧你，你的情緒這么不穩，若是把自己傷到了怎么辦？據說抑郁症是能遺傳的，要是你媽媽將這壞東西遺傳給了你可就不好了，畢竟，阿姨可不想有朝一日，也從某棟大樓下看見你摔得四分五裂的身體。」

她溫溫柔柔的勾著嘴唇，在全身僵硬的顧絨耳邊遺憾低聲道，

「就像你媽媽一樣。」

門就在此刻被人突然推開。

陸夫人微一抬眉，起身整了整顧絨的衣領，

「別感冒了。」

她轉過身去，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幾個穿制服的高大男子，有些意外的問道，

「你們是？」

「抱歉女士，您的看望時間已經到了。」

陸夫人愣了一下，有些荒謬的笑了一聲，

「又不是牢房，你們醫院居然還有規定看望時間？我沒聽錯吧？」

她的姿態很高，面對這些人有種不需要強裝的居高臨下，可那幾個保安臉上卻沒有半點動搖，依舊硬邦邦的。

「醫院沒有規定看望時間，但醫生有規定，顧小姐現在需要休息，所以希望您能下次再來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