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如實轉告的。那么,晚安。」
男人像一個標准的英倫管家那樣優雅的離開了。
顧絨站在原地,又低下頭盯住了那個袋子。
指尖的觸感不知是堆疊的信紙還是別的什么東西,總之現在的她不知為何心跳得越來越重。
一聲一聲皮鼓一般的壓抑深沉,還催命般的越來越快。
匿名寄給唐郁的母親的,有關自己的東西……
幾乎要升級為驚懼的情緒里,她的臉卻依舊是平靜的,甚至沒有半點逃避和拖延的想法,仿佛抱著早死早超生的信念一般,她把自行車停好了,另一只手也從袖子里伸出來,緊緊的捏了一下,才慢慢打開了紙袋。
路燈下紙張的摩擦聲仿佛被放大了一般格外清晰,她把手伸進去,抽了一張東西出來。
當那張印著【某集團夫人跳樓自殺】標題的舊報紙出現在視線的時候,急促的心跳聲終於重重的停了下來,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路燈不見了風聲不見了巷子不見了。
她的眼睛盯著那張黑白照片上被畫出來的墜落的人形還有那一灘黑乎乎的液體,仿佛被時光吸回了那個混亂喧囂的現場。
報紙上的液體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
極重極濃的,冰冷又熱烈的,仿佛要將她的眼睛燃燒起來的猙獰的紅。
·
十八樓的風很大。
棲霞江就在視線盡頭,染著天邊最後的余暉,燃燒成一條絢麗的錦帶,和她在風中飄飛的長發纏繞在一起,襯著下方螞蟻般的人流車流與巨大的城市,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女孩跌跌撞撞跑上樓來,急促驚恐的喘息還沒停止便被這一幕驚得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