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血緣本身,就是世上最肉麻的一種關系了吧。
一向面癱的少年今天難得的勾了勾嘴角,踩著踏板,清風一樣的掠過清晨的城市街頭,朝一中去了,經過的人誰都能從那鼓起來的衣袍中看出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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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顧絨依舊在學校待到很晚,在圖書館直到把剛完成的論文發給導師,她才騎車離開了學校。
踩著踏板晃晃悠悠的進入蒼苔區,她經過那條沿河的青石街,卻被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堵住了。
沒有按剎車,她冷漠的任由車輪撞到了面前的人,在他沒有一絲皺褶的褲子上留下了一道灰色痕跡。
男人悶不吭聲的挨了這一下子,在路燈下定定的看著她。
顧絨漫不經心的撩起眼皮,淡淡道,
「不好意思,沒看見。」
停了一會兒,男人低悶道,
「沒關系。」
「那麻煩讓個路,我要回家了。」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又響起來,
「那不是你的家。」
他抬起臉來,在燈光里露出了微紅的干澀眼眶,
「你的家不在這里。」
冰冷的暴戾在瞬間涌了上來,顧絨看著那張臉,冷漠的挑了挑唇角,然後松開車把,踩著地面,平靜的用左手握了握發痛的右手腕,淡淡道,
「陸橫,你喝醉了也不該來找我撒酒瘋才對吧?」
「是。」
陸橫閉上眼吸了一口氣,睜開後依舊定定的看向她,
「所以我喝了很多,很多很多,不是醉得徹底,我不敢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