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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了一下，被她迅速握緊了。

唐書洵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眼睛，慢條斯理的說，

「也就是說，你既沒有捅他刀子，又沒有逼他給你擋刀，他自己非得要替你受傷，你又干嘛要說對不起？」

顧絨驚訝的抬起眼睛來。

這一次唐書洵清楚的看見了她的瞳孔。

淺淺的琥珀般的顏色，剔透得跟上好的琉璃珠子一樣，映著燈光，嵌在狹長的，眼尾上挑的眼眶里，有種妖嬈又干凈的矛盾美，此刻這眼睛又因為滿含的驚訝神情而生動鮮活。

就如同古代那些名畫家用墨筆細細描繪而成的美人圖活了過來，輪廓清晰，奪目又繾綣。

顧絨似乎因為距離太近而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往後退了一步。

唐書洵也不動聲色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到椅子邊坐下來，長呼了一口氣，伸手按了按額角。

並不負責唐郁手術的一個醫生這時候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向唐書洵匯報情況。

顧絨僵硬的站直了身體，怔怔的聽著那些話。

很多專業術語她根本聽不懂，唯一能聽懂的，就是被重復了好幾次的「情況危險」，「歪一點就捅到心臟了」，「手術結束也要長時間觀察」……

那個醫生離開了。

走廊上重新安靜下來。

唐書洵不說話，薄錚和唐勁便不敢說話。

而顧絨是不想說，沒什么好說，也沒有力氣說話。

她依舊直挺挺的站著，目光又回到了那亮著燈三個字上面，仿佛視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般，眼里只剩下那塊牌子。

過了片刻，唐書洵終於開口，淡淡道，

「坐下吧，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