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三下五除二的吃掉面包,叼著牛奶袋子很快就出了門。
然而在少年眼里大步離開的顧絨,實際上出了醫院便有些站住了。
她有些茫然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站了好半天,才長吐了一口氣,招了一輛的士,去往一座墓園。
這城市的街道寬闊而熙攘,來去車流人流都擁擠不堪。
那些高樓大廈近看時更為巍峨冷銳,一些新規劃的城市綠植還正在完善中。
顧絨望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道路,有些出神。
司機看了她好幾眼,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哎喲,人都有生老病死,墓園的親人肯定不高興看到你傷心的啦。」
顧絨回過神來,看了司機一眼。
那是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大叔,有些禿頭,但打理得很干凈,一雙瞟來的眼睛直爽的帶著擔憂和善意。
下川的口音其實是有點凶的,然而大多數的下川本地人都染了大江和原野的耿直熱情,連司機都多是愛多管閑事又愛嘮叨的。
顧絨好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口音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神色有了些觸動,半晌才笑了笑,
「不是去看親人的。」
司機張嘴啊了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
可顧絨又道,
「是去買墓地的,給我爺爺。」
司機剛閉上的嘴又啊的張大了。
顧絨彎了彎嘴角,思緒停頓片刻後又道,
「也准備順便去看看朋友。」
司機大叔的臉上徹底被憐憫占據。
接下來的整個路程里,他都在絮絮叨叨的安慰著這個聽起來很苦逼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