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心下突然涌上一陣尖銳的酸澀,她皺了皺眉壓下這股感覺,輕聲道,
「其實我並不能確定康先生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可是這件事的確有很大的疑點,我想把它查清楚,所以才會急著來找你,希望你能多留幾天。」
這個時候唐勁才端著擺得滿滿的餐盤走過來,顧絨伸手給坐在旁邊小桌的孩子拿炸雞,聽見婦人輕輕開了口。
「我多留幾天又能做什么呢?」
顧絨動作一頓,她抬頭看向對面,神情有些怔怔的。
婦人卻沒有看她,只盯著面前的桌子,慢慢的說,
「如果醫院真的殺了人,如果那個房子的大老板真的可以教唆醫院殺了我老公,我留下來,又有什么用呢?」
顧絨無聲的看著她,慢慢把炸雞放下了,沾了油的手指微微縮緊,扣進了掌心里。
而婦人還在繼續道,
「他們那么有錢,連醫院都能聽他們的話,我又能怎么辦呢?他們能殺了我老公,會不會也來殺了我?」
她猛然抬起眼,猩紅的眼眶全是淚水,卻遲遲沒有掉下來。
她死死的看著顧絨,極緩慢的搖了搖頭,結巴著道,
「我……我幫不了你。」
顧絨垂下眼眸,死死握緊的手慢慢松開了。
好一會兒她才無聲的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又掛上了笑。
然而和之前的笑容截然不同,這一次她的笑意更深,眼眸里滿是意味深長的蠱惑,每一個音節都被拉長一點,像是個在迷霧里唱歌的海妖,略微克制著,卻愈發顯得引誘,
「可是……如果您丈夫這件事情最後被查明是醫院和地產房的責任,您很有可能會得到一筆……不,兩筆非常不菲的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