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急,我給你解下來。」
他抬起左手,觸碰到眼罩的時候,指尖感受到一陣浸透布料的冰冷濕意。
他的手指僵直的頓了一下,喉結用力咽了咽,才用盡力氣讓自己不要顫抖的拉開了她臉上的眼罩。
逐漸露出在他眼前的,是一雙大睜的,正在無聲流淚的泉眼般的眼眸。
沒有了眼罩,淚水很快就在顧絨臉上淌了滿臉。
唐郁看著她的眼睛,片刻後低下頭去,咽了咽喉嚨,低聲說:
「我給你解繩子。」
他用力攥了兩下還在不斷顫抖的手指,才十分艱難的動作起來。
等他解開了所有繩子,再抬頭去看顧絨的時候,她臉上的眼淚還沒停。
她始終看著他,就那樣安靜的,一點聲音不發出的流著眼淚。
唐郁終於忍不住克制的皺了皺眉,然後扯了一個笑:
「別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壞了。」
「把膠布撕了。」
他伸出手,顧絨卻比他更快的抬起手,一點不留力氣的將嘴上的膠布撕了下來。
一聲聽著都肉痛的聲音讓唐郁忍不住皺緊眉,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卻被顧絨仰起頭湊上來,輕輕吻住了嘴唇。
想說的話頓時被堵在喉嚨里。
他一動不動的呆在那里,唇間都是顧絨眼淚的味道。
從她眼里不斷滾落的淚水濕潤了她干澀的嘴唇,又順著接觸的地方,滲入他唇間的紋理,仿佛要將那苦澀也都全部刻入感官。
他一動不動的任由她吻著自己,半晌才慢慢抬起完好的左手,輕輕順著她耳側的頭發撫至後腦。
然而就是這一個動作,他在滿手腥甜的濕潤里,突然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