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知道他這些年也過得不好,而且這種不好還會延續很久很久,就夠了。」
像是根本不管有沒有人在聽她說話,或者說她根本就確定唐郁一定在聽她說話。
她非常自顧自的低著頭邊走邊繼續道:
「其實在你告訴我那些事情之前,我都依舊會為想起他而感到痛苦和憤怒,或許那並不只是執著於他當時沒有幫助我的這個心結,更多的,還是由於他成為了那時候的我,所面對的一切的縮影。」
「哪怕直到現在我都依舊覺得這一切太早了,我不應該那么早就面對這些東西的,人世間最現實最涼薄的人性,我怎么能在十三歲的時候就切身體會到那么多次呢?」
「曾經對你討好的轉眼之間遠離。」
她的腳噠的一聲踩上青石板。
「曾經被你幫助的不肯幫你哪怕一點點。」
鞋子又噠的一聲踩上石板。
「這些真相撕開了以前所見的一切,這些人告訴我這個世界本來就表里不一。」
「虛偽,涼薄,自私,厚臉皮,白眼狼……」
她背著手一步又一步的輕快踩過那些還濕潤的青石板,聲音也如腳步一般輕松,仿佛在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在十三歲就盡情的體會到了這一切,如果說在那之前籠罩我的是繁華漂亮的城堡,那么那一年魔法消失,城堡的牆壁變成了腐爛的木頭,我才算是真正的走入了人間,見識了真正的大場面。」
「那個光頭叔叔對我來講是這個大場面里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個,因此每每想起,我都為那時的我覺得憤怒,覺得不可原諒。」
顧絨轉頭看了唐郁一眼,笑了起來:
「還好你上次把那些事情告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