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也是,我想對某個時間的自己說的話。」
她抬了抬頭,望著因為陡然換了角度而變得高大的摩天大樓,還有被霓虹掩蓋了微光被樓房切割了形狀的夜空。
「你之前問我,這世上有沒有讓人不惜付出一切,哪怕生命的代價,也要去守護和珍惜的東西。」
「我告訴你。」
「有。」
「而我現在就要去見他了。」
她側頭,最後看了商夜一眼:
「至於你,你應該為你傷害過的無數家庭和生命,去付出該有的代價,死亡是無法恕罪的,並不帶有歉疚的死亡,更加什么都不算。」
「我會看著你,活著受罰的。」
她轉回頭去,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
長發凌亂的散著,偶爾被風揚起幾縷,和那瘦而單薄的背影一起,在夏夜里也顯出一絲孤冷的寒意。
她漸漸走遠,被霓虹燈襯做了一根模糊的線,映在商夜的瞳孔里。
這種被燈光染色的朦朧,給人一種看到靈魂一般的既視感。
或許那就是顧絨的靈魂吧……或者是她的骨頭。
哪怕這么模糊了,也依舊筆直的,筆直的……不肯彎曲。
手銬咔擦一聲鎖住手腕,商夜被兩個警察推著站起來,跌跌撞撞朝警車走去。
而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
讓人不惜付出一切哪怕生命的代價,也要去守護和珍惜的東西——或許,真的有吧。
他收回視線,黝黑的眼瞳微閉,唇角輕微的往上彎了彎。
是一個溫柔卻帶著涼意的,蒼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