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 圓月之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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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衙市建築的端點,一棟大廈的避雷針上。

一個小小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避雷針頂的金屬圓球中,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杯內沒有茶葉,但無數月華卻在杯中匯聚,化為一杯銀色的液體,其上懸浮著一層淡淡的熒光,有周天星辰流轉。小小的身影捧起茶杯在唇邊微蘸,慢慢飲下。

它坐在陰影中,身影只有三寸,並不高大,卻如永恆不變的一道風景線。

陰雨不沾,月華不落。它的身邊仿佛一片凈土,處於世界之外,永恆清靜。

「真是個不錯的天氣啊。」那個三寸小人雙手抱著杯子,送到嘴邊小口吮了口茶。感慨似地看著遠處那汪升起的明月,它緩緩說道:「自從三千八百年前一次後,我再沒看見這么明亮的月了。」

「怎么?這樣的風景以前也出現過嗎?」陰影的更深處,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黑暗的影,低沉的聲。如冥府將啟,低沉中蘊含磅礴如大海驚濤的死亡寓意。

「嗯,三千八百年三個月零五天前,那晚的月,也像現在這樣明亮。」淡淡話音從陰影中那個小小的人影口中傳出。

「是嗎?那也不錯。」

「准備怎么收場?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沒想好,要是繼續下去的話,也不錯。」

「……是不錯。」喝了口茶,小小的三寸身影看了看天空的明月,表示贊同。

隨意的聊了幾句後,雙方都陷入沉默。

「或許到該說再見的時候了……最後一幕好戲,我怎么能錯過。」陰影更深處傳出最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後,就此消失。

「呵呵……」小小的人影笑了笑,繼續管自己賞月喝茶。

…………

坐在橋邊的一對情侶低聲談論,那個年輕的男孩擁著女孩,坐在河邊的青草地上。

「小蓮,你看天上的月亮是不是很漂亮,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怎么亮的月亮呢。嗯,那輪明月就像你的笑臉一樣美麗!」

「……嗯,是很漂亮。但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今天的月亮……比往常是更亮。」

「有什么關系,這樣不是更好!」男孩牽起女孩的手,捂在自己的臉上。

「嗯~~」低低的應了一聲,女孩害羞不語。

兩人手牽著手,一通濃情蜜意,剛剛升起的微妙的違和感立刻消散無蹤。對於一對情侶來說,除了對方,其余都是小事。

不管事情如何,只有不影響他們,那就是不值得在意的小事!

…………

「你們看看,天上的那輪月亮是不是有點奇怪?」鬧市區,一群准備去唱k的年輕男女大聲談笑,其中一位女子在不經意間抬頭看了看天,激動的大呼小叫:「很漂亮吧,我從來沒看過這么大這么圓的月亮!」

「啊……還,還真是!」

「不錯不錯,大家拍照留念一下,以後碰到人炫耀炫耀也好不是。」

「嗯,有道理。」經過某個人的提醒,其余幾人紛紛掏出手機,開始卡卡拍照。

「還真是罕見景色呢,怎么電視也不提醒一下!」

「誰知道,沒准已經報道了,只是你沒看到也說不定。」

「也對,最近太忙了,我都沒在意新聞。」

「覺不覺得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正常啊,這樣的月……」看著看著,其中一人年幼的女孩面色有點古怪,拉了拉同伴的衣角,小聲問道。

「有什么關系,反正這月亮這種東西掛在天生又不妨礙我們,也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

「算了,不要再看了,那些家伙還等著我們去唱k呢~~」

「說的也是,反正不管我們的事情。」

一群人走走停停往不遠處一個歌廳走去。

——今晚的月亮顯得特別的明亮,爛的光輝猶如一顆月色的太陽,邊緣的月華仿佛燃燒起的火焰,不安的跳躍著,道道濃重的乳白傾瀉而下。

無盡的月華,無盡的光,照耀著這方在月下散發著不一樣氣息的城市,燈火通明的城市中似乎在醞釀著什么,所有的保障正緩緩消退……

…………

八點整,月的光華驟然一盛

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了三四度,一些建築的頂層中甚至凝出一層薄薄的霜。

在月的照耀下,詭異的光正閃爍著。

城市中的空氣像是在經受一種一邊,一道道濃郁的,甚至凝成實質的銀輝色光輝正在蔓延,一點點,一點點,就算尋常人都感到一種陰寒。

「呼~~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世界嗎!要是每一天都這樣的話,我才不會出去,晚上的餓時候照照月亮就可以保持自己的力量了呢~~」拉開窗簾,凌寧一下子打開自己的雙臂,像要擁抱月亮一樣,對月歡呼著~~

「好冷。」旁邊的房間中,不時傳來幾個人低低的呻吟。

「嗯~~怎么回事,會冷?這不是很舒服嗎?」穿著清涼吊帶裙的凌寧不解的歪了歪頭,這個丫頭壓根就沒有自己是一只僵屍的自覺啊!!!

…………

此時的南衙市警局,大廳

「怎么樣?准備好了嗎,今晚的行動很關鍵。」一身帥氣的警服,林軒逸對身邊著裝完畢,拿起武器的警員喊道。

「放心林長官,一切就緒。」

「嗯,隊長。自從收到蕭先生的通知後,我們就已經向周圍省市抽調人手,今晚一定會安全度過。」

「希望吧。」走到報警電話處,林隊長捏了捏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巧護身護。

「鈴鈴鈴……」原本沉默的警局大廳電話聲響成一片!

「隊長,三號街接到報警,出現瘋子。」

「南衙市大酒店接到報警,說是出現不明生物。」

「人民體育場接到報警,說是有人被人咬傷!」

————一連串報警,接了一個又來無數個,仿佛沒有盡頭!

「宣布進入紅色警戒……小李,立即通知最近地區的警員,第一時間趕往現場!」嚴肅的拍了拍桌子,示意其余人靜一下,隨後林隊長大聲宣布進入最高警戒!

「是,林隊!」所有人大呼,然後投入繁忙的工作。

看著忙碌的同事,林軒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頭沉思。他因為職務的關系知道一些其余人不知道的內幕……僵屍、活死人、死城……還有籠罩整個城市的。名為界的一種東西。

南衙市,會有每天嗎?

…………

站在陽台的落地窗前,寧好奇的探出頭,像下面的街道看去。

在她眼中,原本平靜的街上,行人驟然驚慌逃串,前面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小茵莫離你們來看看,這里好像發生了什么事情!!!」朝著房間大聲的喊著,進過幾天的相處之後,凌寧對這兩個總是黏在一起的小丫頭已經熟悉。

而且,三人的關系可以說是相當好。

或許,她是感受到同類的感覺吧。

一樣的特意,一樣與常人不同,一樣不幸的遭遇。

平時的凌寧總是回避陌生人,不想與他們接觸。但是在蕭凜這些人面前,她很放得很開……嗯,就是有一個討厭的家伙一直在自己耳邊轉悠,揮之不去。

不,也不對,她要是走了的話,自己的食物有沒有著落了,這可不行!

「什么事情?」

「你們看,下面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呢!」從房間中著急的跑了出來,一身職業裝的小茵和一身休閑打扮的莫離著急問道。

經過這些天的調查,小茵和莫離早已知曉,今晚將是不安的一晚,甚至驚駭的一晚!

「那里……小茵你看看那里。」指著遠處幾個快速移動的小黑點,小離大聲喊道。

「好的,」小茵應了一聲,隨即極目遠視、她的視界中,驟然出現一幕驚人的景象。幾具或是干枯,或是染血的屍體正撲在一個人身上啃咬,道道鮮血飛濺。

周圍行人驚恐的慘叫,所有的秩序被破壞,人群擁擠著向外跑去。有幾人大膽,或者說正義感強烈吧,想要上去制服咬人的東西。但是在他們接近後,那幾具干枯的屍體頓時撲了上去……脖子被咬開,鮮血直流,意識漸漸滑向黑暗。

其中一人極力推開身上的屍體,伸手想要向人求救。但人群卻退的更快,所有人都驚恐極了,目目光漸漸空洞的人甚至一腳將那個正義感強烈的人踢了回去,在憤怒驚恐的嘶吼中……那人陷入永眠。

死前,那人或許會醒悟:「有些時候,正義感不會帶來應有的報答。」

「糟了,看來已經開始了!」小茵收回視線,面色頓時青白。果然凜姐姐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莫離快點下去,那里出現了『屍』!凜姐姐現在去解決罪魁禍首,這里只有我們了。」

「好的,我才不會輸給她呢。」小離沒有任何猶豫,披上一件外衣就往門外趕去。

兩人急匆匆的跑下來,身後原本還覺得有趣的凌寧頓時很沒趣的撇了撇嘴:「什么嘛……等等,我也去!」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一個人躲著很不好。

急匆匆的跑下樓,映入幾人眼中的卻格外驚悚。

原本被咬的人居然面色青白的站起,搖搖晃晃的,不久之後,像是發狂一樣,對著那個詭異的月亮大聲的嘶吼了起來。目光凶殘,似乎對一切都抱著一種怨恨的感情。可能來源於血脈,也可能來自死前那種極度的怨恨。

幾人身邊的好些行人已經被它們抓住,並且啃咬……待血液消失後,行人被一把撕碎!

「不好,今晚的月實在是太詭異,原本『成屍』的時間至少要幾天,甚至幾個月,但是現在居然在轉瞬間就完成了。要是在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南衙市真的會成為一個僵屍城市。」小茵邊跑邊向身邊的兩人解釋。

小離的專業知識一向是硬傷,至於寧那個家伙……

完全沒有作為僵屍的自覺,甚至於還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僵屍?

幸運,不幸,很復雜的一個人!

那個撕碎行人的屍體抽了抽鼻子,像是嗅到什么有著致命誘惑的東西。一聲嘶吼,幾具屍體突然朝小茵和莫離撲了過來,瘋狂的嘶吼著,完全沒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