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自小在小鎮長大,這山里一些墓地里,就葬著好些她認識的人。
她抬頭看了眼,靜靜說道:「哦,那是老趙家的兒子。」
「想不到我們這里還走出了這樣的有錢人,有點意外。」年輕人似乎有點意外。
「有錢有什么用,老趙這孩子不孝順啊。說工作忙,已經好幾年還沒有回來掃墓了。唉……想當年老趙為他飛了多少心。」老婆婆嘆口氣,為以前的老友不值。
「那為什么今年他又回來,想通了?」
「人啊,哪有那么容易想通。老趙這兒子前些日子得了病,全身難受,在全國看了好多家醫院都治不好。」
「說他沒病吧,你渾身難受。說他有病吧,誰也檢查不出來。」老婆婆收起傘,搬過一張靠背椅坐下。而後繼續說道:「老婆子看他實在是可憐的緊,就叫他去找師傅,問問是不是有什么不吉利的東西纏著。」
「後來呢……」
「那個師傅很看了他一眼後,問他雙親是否還在,他說不在後又問他這幾年是不是沒有去掃墓。結果這小兔崽子說工作忙,沒去。」
「張奶奶,後來呢,那病怎么好的。」
「後來那位師傅叫他回家後趕快給父母掃掃墓。跟他說:在墳前用碗盛一碗水,拿上三炷香。先拜他爸,喊上一聲爸,再將三炷香插在水里,三炷香要是沒要插住,就再去拜他母親,喊上一聲媽,要是那三炷香站住了,那就是你母親的問題。你為她多燒點冥錢香燭……」
「後來啊,小趙照著做了,拜他爸的時候那三根香倒了,在拜祭***時候,三炷香插在水里,居然就這樣站在那里了……那時候他才知道怕,連忙連買了一大捆冥錢元寶在他媽墳前燒……燒了之後,那天晚上他身上的病就沒了。」
「唉,世人都說沒有鬼,但是這又算什么呢…」老人說道這里,搖著頭長長的嘆氣。
「這才半個月,清明一到,他又回來了。說他媽靈驗,帶著一家人過來祭拜。」
「都說忙,我看啊,誰也不忙……」
老婆婆說完,也不再看那個小伙,直接閉上眼,躺著休息。
走出明亮的房間後,陰雨綿綿,遠處的山林里不時還升起幾道淡淡的白煙。
「真的假的,難道世上真的有鬼!?」四周陰冷壓抑的環境讓小伙兜了個寒戰,想起之前聽到的話,莫名恐懼。
他抬頭看了看自己爺爺墓的方向,冒著雨又走進山里,准備再去拜祭拜祭。
…………
清明這段時間陰雨綿綿,好些人都不喜歡。
原本喜歡陰雨的凜本該高興的,但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不怎么開心。嗯,可以說蕭凜其實並不怎么喜歡的清明前後幾天吧。
因為從上個世界開始,她就沒有和家人去掃過墓。
蕭家是從外地來到這個小鎮的,而蕭凜的爸爸媽媽也沒有聽提過老家之類的地方,甚至連父母的家在那里也閉口不言。故此在蕭凜家也就不存在什么掃墓之類的活動了。
上輩子的蕭臨可以說是一個極為尊重父母**的孩子,既然父母不願提起,那他也不曾過問。就算在這個世界,她也從來沒有打算深究。
掃墓祭祖什么的,上輩子的他除了幫語語兩姐妹掃過墓之外,還真沒有經歷過。
每當她看著別人掃墓回來,在抱怨雨水的時候,還是會搖頭。
———但是此時卻不是很在意了。
因為內心已經被一個人牢牢占據,再也生不出其他的念頭。
易月家常年不上鎖,蕭凜直接推開門那扇古式的大門,緩步走了進去。
那滴著水簾的前院,微微被雨水沁濕的走廊,種著文竹的中庭……每一寸土地都如自己的家般熟悉,每一寸地方都留下過她與月歡笑的影子。
「月,清明的時候陪著我沒問題嗎?你爸爸媽媽不會生氣吧。」脫了有些濕潤的外套後,蕭凜躺在月的懷里小聲的問道。
剛剛將中午訓練完成的月一手搭在她的背上,另一手拿著一本漫畫漫不經心的看著。
聽到她弱弱的提問,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沒事,我的老家距離這里很遠。每年清明的時候都是爺爺和爸爸單獨去的,我去的次數不多……而今年媽媽是去看前些年去世的外婆,因為是外姓,我一個女孩子要不是去都無所謂了。」
「這樣啊……早說嘛,害我瞎操心了一個中午。」凜不滿的撇著嘴。
「喂喂,是你自己沒問好不好?這都怪我,你這個家伙,還真是欠收拾啊!」月手里捧著漫畫又翻了一頁,嘴里說的嚴重,卻沒有什么行動。
「有什么關系~~月,這部漫畫有什么好看嗎?!」凜毫不在意的從床上爬起來,將月手中的漫畫奪過來後,整個人撲了上去。
將她月壓在身下,小手在月的胸前那團豐滿上捏了一把,旋即露出滿意的笑容:「果然大了點,感謝我吧月,這都是我的功勞!」
「嗯唔~~魂淡,不要動我的腰,明知道我那里很銘感點,你是故意的吧!」
還沒得意多久,凜整個人就軟綿綿的攤在月的身上。
「哼哼,就是知道那是你的敏感點我才出手的!」抓住機會,月一翻身,將凜壓在下面,雙手很不規矩的在她身上亂摸。先是胸前,然後緩緩下降,小腹、肚臍、知道那光潔的柔軟的小包子~~「凜,舒服嗎?」修長的手指緩緩進入,手指上一種緊密的蠕動感傳來。
「啊嗯~月,停,停下…嗯~」清澈的眼已經升起濃稠的霧氣,凜氣喘吁吁的說不出話。
床上兩個安靜的人頓時滾做一團,
…………沒羞沒臊沒羞沒臊…………
「凜,不要回去了,今晚在這里睡吧。」
臉紅心跳的事情後,月拉了拉被子,將露出半個光潔飽滿的豐滿的凜摟在懷里:「家里只有一個人,我也會寂寞的。」
「不行哦,今天答應小英半晚帶她去玩。嗯,今晚也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一下……」懷里的蕭凜一手在月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挑逗著月的敏感部位。
「這樣啊,那答應我下次抽出時間,我們在一起一整天!」
「是是是……」
依偎在一起,兩人都不說話,聽著窗外傳來的瑟瑟雨聲,沉浸在種空靈幽靜的感覺中。
沉靜中,月又伸手將那本丟在一邊的漫畫撿了起來。
「月,漫畫很好看吧?我覺得啊,這些漫畫的內容還比不上我們的日常呢~~」看著月又拿起漫畫書,凜憋了癟嘴有點吃味。
「哦~那樣的話,改天將你我之間的事情變成漫畫話來出,然後給很多人看?」
「才不要,和月之間的點點滴滴都輸屬於我們自己的,只需要在我們腦海中永遠保留就行了。被其他人看到,總覺得有些虧了的感覺。」
「凜,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你的占有欲真是超重呢!」
「魂…魂淡,你還不是一樣!」
清明的雨,不大。
細微的雨絲連綿不斷,從天空布下一道道朦朧的帷幕。
窗檐前,不時有一滴晶瑩的水珠順著一根小木棒,滑入房間中的幾盤嬌艷美麗的盆景。
…………
…………
再次來到南衙市已經是清明末尾。
這晚天氣不是很好,陰雨,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整個天空被雨雲充斥,漆黑的雲壓的很低,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師兄已經離開這個世界,按照洛雅的話,蕭凜她們為他立了一個衣冠冢。其實,說是衣冠冢,里面卻連一件物品也沒有,算是洛雅給自己的一種緬懷吧。
拿著一束鮮花,凜走在一條通往那棟已經毀滅的建築的路上。
四周被破壞的痕跡早已消失,那個大廈的坍塌物也已被清潔干凈。
空盪盪的環境,與四周林立的高樓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或許是任性吧,洛雅在周圍布置了一道法界,將這個地區隔離出來。
尋常人是不會來到這里的,這就像對於另一個世界一樣。
在凜來到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里。
她舉著傘,看著雨下的衣冠冢,低著頭不發一言。
「洛雅……」
「或許再也見不到了……」一襲黑色長裙的洛雅打著黑色的傘,伸手摩挲著那塊刻著『林道還』三字的石碑:「以前就算再失望,我也知道有天會再次見到他。雖然傷心,卻又有一點期待……」
「但是這次之後,卻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師兄呢……也只是想要找出活著的意義,或許是覺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不夠用吧,在幾年前咬了三個人。觀察他們的生活,在一旁看那之後幾人為生存做出的選擇,希望找出自己的出路……」
「但是……」
凌寧隨波逐流,甚至拒絕承認現實,壓根沒有選擇什么;宿雲貫徹自己早已決定的路,追求曾經的夢想,奉獻所有;而季先生卻迷失在信仰鑄造的黑暗中,一心想要得到他的承認。
盡管三個人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對他卻還是毫無幫助。
前方的路,更加的迷茫了。
這都不是屬於他———林道還的選擇。
「有的,他最後不是已經做出了選擇了嗎?」
「………是嗎,那個選擇啊。」
「有一點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懂,為什么他不願意看那個孩子一眼!」走上前將那束鮮花放在衣冠冢前,凜小聲說道:「洛雅……他很無情呢!」
「不……可能,他怕自己看見了,就不願意走了。」
「我不喜歡他!」
說完之後,凜轉身離開。
一把淡藍的傘,踏著街燈下晶瑩地面,走進轉角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