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你每天都在這里自言自語，嘴里念著小賊，念著十年之約，值得么？」

「你受了這些罪，他知道么？」

「他懂得你的苦么？」

雨晴仍是垂著頭，默不作聲，似乎根本就不想理會這些問題。

秦長老搖了搖頭，輕嘆道：「那個人叫林弈吧。」

「啊！」

雨晴驚呼一聲，終於抬起那張動人心魄的俏臉，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顫聲道：「你怎么知道？難道……他……他來了么？」

秦長老緩緩道：「林弈此人三年來隱姓埋名，化名為木青，曾在百族大戰中向秋燕問過你的近況，表現頗為異常，而且三年前，最後從神魔之地出來的，只有你和那個林弈，所以此事不難推斷。」

雨晴的雙眼突然綻放出一抹動人的光彩，蒼白的臉頰也泛起一絲紅暈，嘴角帶笑。

這種嬌羞動人的神態，連秦長老都看得有些痴了。

雨晴是她看著長大的，即便雨晴身為廣寒聖女這些年，她也從未見過雨晴如此開心。

那是像俗世中陷入愛河的小女人那般的開心，發自內心的快活。

「木青，木是林字的一半，青是晴字的一半，原來小賊他一直惦記著我，從未忘記，原來他沒有生我的氣。」雨晴心中一陣欣喜，頓時感覺這三年來所承受的苦痛、孤獨全然不算什么。

秦長老微微皺眉，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厭煩，輕哼一聲。

這還是那個曾經冷傲脫俗的廣寒聖女么？這種神態絕不應該出現在廣寒聖女的身上，即便廣寒宮女子與人雙修，也不過是為追尋大道，決不能有**的存在。

這么多年，廣寒宮只有一個修士犯下大錯，千年前在此地終老一生。

秦長老決不允許廣寒宮出現第二個犯此大錯的修士！

秦長老冷冷的說道：「雨晴，你若是想等那個虛無縹緲的十年之約，我勸你還是醒醒吧！」

雨晴眨著如水的雙眸，里面充滿了倔強，無聲的抵抗。

「林弈他是魔族，此事你可知曉？」秦長老問道。

林弈被魔指附身的一幕，雨晴親眼所見，又怎能不知。

秦長老見到雨晴的神色，便知道雨晴必定知曉此事，不禁輕斥道：「雨晴，枉我白白教導你這么多年，你糊塗啊！你可知你犯下了滔天大錯！你是仙，他是魔！」

「他是魔有什么干系？我喜歡小賊，小賊喜歡我，這有什么錯？」雨晴笑了笑，反問道。

兩個人相愛，這有什么錯？

這個世間最簡單的問題，卻把秦長老問在當場，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

任你說破大天，你又怎能回答出這個問題，兩個人相愛，有什么錯？

「林弈此子機關算盡，隱姓埋名三年還是在百族大戰中被戳破行跡，暴露了魔族身份。之後在東海之濱誅殺仙島眾人，如今已經修為盡廢，被仙道大能帶走，絕無活命機會！」秦長老直接將東海之戰講了出來，就是想斷了雨晴的念想。

誰知雨晴笑得更加開心，輕聲道：「殺得好！仙島這數千年來殺害了洪荒無數的凡民，正該有人站出來！只不過，這個人卻是你們口中的魔，不嫌可笑么？秦長老，在你心中，誰是仙，誰是魔？」

「我本打算你認個錯，就恢復你聖女身份。」秦長老搖頭惋惜道：「但如今你已經無葯可救，這三年的冰窟之罰你非但不知悔改，明知他是魔族，還要為其袒護，我看……你以後就在這冰窟中渡過吧！」

「好！」雨晴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雨晴的態度，讓秦長老心中涌起一陣怒火，目光冰冷，大聲質問道：「他已經死了！你還要天真的等待那個十年之約？」

「我知道他念著我就夠了。」雨晴雙眼閃過一絲柔情，輕聲道：「別說十年，便是百年，千年，一生一世我都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