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請進。」驚雨已站在一門口相邀,葉青這才回過神,跟著進去。
房間黃玉鋪地,中間立著一只青色丹爐,四壁垂垂清澈如水幕,煉丹房一樣,也不似少女的閨房。
輕合上房門,留意到葉青打量目光,驚雨就微微一笑:「陋室是么?對於修行卻是足夠。」
說著又在中間丹爐上輕輕一按,空氣里就有火光一閃,金焰燒了起來,房間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呼吸與心跳聲音。
「這里無慮竊聽,葉君有話盡可以說。」
葉青頜,怔怔盯著金焰先不言語,一年前,自己不過是小小童生,還是霧里看花,只覺二位龍女深不可測。
夢里擔任過東郡掌水使,精熟龍身之能,更知她們的分量。
「沒有龍珠,這對姐妹公主的位份折算,不過是舉人顛峰,自己現在是舉人頂點的解遠,小武經、六陽圖解、三元真篥、黑帝天一經都修煉完成,甚至強壓過她們都沒有問題。」
「一旦凝聚龍珠,哪怕是胚珠,就能漸漸轉化成蛟龍之身,呼風喚雨,得天庭所授正職,就至少相當於進士位格
想清這一節,葉青知道這本質上還是加深聯盟,擺正心態,再無綺念,卻把前世一個消息這時說出:「我聽聞一個消息,本郡掌水副使失職而缺位,不知兩位姐姐可有意?」
恨雨一驚,問著:「這事你怎么知道?」
這種事不是人道之事,葉青還沒有中進士,按照常理不會知道。
就見著葉青笑著:「有風聲自有風源,不過你就別追究來源了,泄漏天機這種罪名坐到誰身上,都有殺身之禍,不管怎么樣,只要是對的就行。」
驚雨聞言一怔,深覺葉青說的有理,嘆息一聲,說:「你是說南滄郡?我與妹妹都未完成修業,要是平河郡也就罷了,君父還能於涉些職事,可南滄郡,這影響就弱了……」
她看了看葉青臉色,見沒有不悅,放了些心,究竟不希望惡了情分,遲疑片刻,又說著:「葉君需要我和妹妹,或可再等等,只要按部就班,我和妹妹十年後,就能直任一郡掌水正使……可任君選擇。」
說這話時頗不習慣,臉色微紅,又平靜下來,婉轉說著:「以我本心,就是在南滄郡中任職百年,陪葉君一輩子,讓這段緣分善始善終,對我漫長的生命來說,也不算過分」
葉青聽了苦笑,站起身來,踱步到門口,望著外面,才說著:「姐姐你真是坦率……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想過沒有,我會是這樣急色?而且姐姐你在**司里輪值修業,難道最近什么都沒有感覺到?」
驚雨心里一動,神情微變,凝視著他:「葉君都知道什么?」
葉青眼睛在她俏臉上就是一轉:「呃,姐姐你這樣,弄得我很緊張,不是要殺人滅口吧?」
「殺人滅口?」驚雨呆了呆,反應過來,就是噗一笑:「我只是個做零工的小龍女,又不是天庭正神,哪管你這些,你說不說,再不說我可就不聽了」
葉青一笑,吐了一口氣,笑著換了話題:「這是我們私下說話,有話都是直說——你父親最近在罵東海以鄰為壑吧?」
「你怎么知……」驚雨這下真的一驚,警覺掩口,狐疑盯著葉青,這種龍宮密事,非要臣不知,這葉青哪來神通廣大,連這都知道?
就見他似笑非笑,繼續說著:「黑水洋,靈力潮汐,對不對?」
驚雨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這些連她只隱隱知聞,這個少年何以這樣肯定,頓時就對他有著一種深不可測的感
「我猜姐姐知道不多,但既司職關聯,肯定風聞過些……」葉青抹了一把臉,就這樣說著。
見這麗人完全呆住,見鬼一樣的眼神,不由又是好笑:「姐姐別這樣看我,天下智慧誰能獨占,只要用心,總能抓些蛛絲馬跡,且還有一點最重要,姐姐熟悉雨情,這次台風回溯,算算靈力潮汐生在何時?」
驚雨回過神來,皺眉凝思著:「是十日前,結合東海訊傳,或還要前推幾日……你是說……月食?」
「呵呵,上面一定解釋說,這是一次操練是不是?」葉青順著她的話說,冷冷一笑:「名目是移影遮月吧?可不想想,星月地日運轉自規律,月食預測都是每朝都在做,寫明了,在歷法上頒布天下。」
「史上天相改革,要不就是應著天下興衰,要不就是提前數年頒布,這是杜絕人心騷動,這次怎不見有?」
這話說的非常尖銳,以三位道君,五位帝君之能,天庭羅網布於世界,億萬小事管不到也不想管,但這種天相改革要是還管不到,就一頭撞死了事,省的丟人。
驚雨怔怔看著,俏臉神色變化,良久才頹然一嘆:「難道出了意外……天道異變,果是量劫之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