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林秦聽了這名字,原本得意一掃而光,心中驚妒,不由勸阻:「這兩位可是皇上賜下,有著品級的才人,按禮是殿下內闈,豈有與人的道理?」
「女色算得什么,換這賢才值得……且我又沒有享用過,區區名義有何忌諱?孤自會按禮免去此二女才人的封位,再賞給這個解元,你說是不是?」
林秦見著六皇子微微一笑,目光深幽,心里就一冷,他本是傑出之人,只是香菱與雲袖實是引得心動,才一時勸阻,這時頓時明悟。
能中一州解元,就有十分之一機會進前二十三名之內。
要是地球世界,別說是舉人,就是狀元,都不能讓郡王這樣禮賢,可這個世界不一樣,進士是進貢給道廷,不是進貢給朝廷,日後就有天籍,很難節制。
雖進士中能長生者不過十分之一,可這十分之一的十分之一,已足使郡王投資了。
並且這傳聞出去,也使世人都知道六皇子求才心誠,想到這里,這二個少女的確不算什么,頓時由衷佩服,躬身說著:「殿下英明」
「莫吹捧,這事辦好了有重賞,辦砸了你這兩年俸祿就別想要了……」六皇子玩笑一樣對林秦說罷,又看向袁世溫:「夜深了,袁卿可退下,記得代孤向佟大學士問好。」
袁世溫深深垂下去,知道這次攀上六皇子的機緣又錯過了,心思一片混亂,模糊說了些場面話,面色蒼白告退出去。
一出這殿,因夜深,送入一個院子歇息,有一個白衣少女進來點了燈,送上茶水,又紅著臉,按應有之義,小聲問著:「貴客是否需要別的伺候?」
「貴客?」袁世溫看一眼只是普通清麗姿容,驀想起殿前所見二個絕色佳人,就是一陣厭憎涌了上來,譏諷說著:「我問你,你這身體伺候過幾個男人了?還在我眼前說著伺候」
說完,就飲下茶水,被茶水一激,他才有些清醒,自己怎么了,怎么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就見著少女臉色蒼白,驟受這樣侮辱,嘴唇都微微顫抖起來:「君何以言此」
說著,這少女以袖掩面,難堪倉惶退了下去,留下了一絲憤恨的眼神。
袁世溫頓時知道,怕是這少女恨死他了,再難化解。
吐了口氣,房間又只剩下了一人,蠟燭寂寂,豆焰搖晃著,將袁世溫在影子投在牆上,扭曲不定。
這房間里坐一會兒,袁世溫就在燈下仰笑了出聲,臉色扭曲:「解元公,好大的威風,難怪我回來是這待遇…
「一州解元,十六歲,這樣罕見英才,只要不行差踏錯,或是長生中人,名列天籍,或是幾十年後朝廷大學士位置。」
「這時怎還用得上我這個大學士府丞?必是六皇子府出面才見體面」
袁世溫把這一節都想透了,要是以前,必慶幸沒有受到處罰,心平氣和就過了,但今夜卻總有著壓抑不住的苦悶
「想我堂堂大丈夫,才具無處施展,處處看人眼色,事業無成,連家業都難以定下來……」
「而這葉青,人人看重維護,皇子都青眼有加,剛才這種絕色,說送就送,一送就送兩個,還是皇上賞賜的有位分的才人」
這一對比,只覺半生碌碌簡直是個笑話,不單是葉青,嵐崇文,還有別的人,仿佛都在嘲笑著。
心中悔恨、懊惱、自卑、憎惡潮水一樣沖擊著心防,最後甚至連著對大學士和六皇子,都產生一絲恨意。
這是大逆不道,平時不敢想,現在有了,就算在這時,袁世溫還是驚懼,連忙甩了甩,按下這個危險念頭。
「我今天怎么了,這都敢想?還是借酒消愁,睡了一覺就好了。」袁世溫感覺到了心思潮涌,有些控制不住,卻也有自己的辦法。
先就是女色,在女體上多泄幾次,自是身體疲軟,什么都想不出,躺下就睡了,到今天又神清氣爽。
可是剛才少女被自己轟去,哪還有臉面叫人?
其次就是酒了,只要多喝幾杯,也是什么都想不出,躺下就睡了。
當下,就毫不客氣,到了桌上,見著擺了一桌酒席,就自己倒酒,一杯又一杯,又吃著菜。
袁世溫酒量不算很大,又是喝急酒悶酒,不多時已酩酊大醉,就躺到床上去,呼嚕大睡起來。
月光隱隱,就照著一些側影,慢慢扭曲爬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