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戰陣(上)(2 / 2)

青帝 荊柯守 1629 字 2020-11-04

先是強弩、良弓在前,一陣對射殺傷之後,兩軍弓手先用光了體力,而弩手的上弦較慢,朴刀兵和槍兵就沖上去,戰線全面陷入血腥肉搏,而這距離兩軍遭遇不到半個時辰

戰場當中,趙雲引著白甲騎兵縱橫沖突,幾無人可擋,戰線上袁術軍士卒恐慌不斷蔓延。

「這大將便是趙雲?那對面帥旗下是誰主持?」

對面帥旗下金赤鸞駕,分明是太後親臨,還有一千騎兵守護。

「呃,或是劉備,荊州牧大旗豎在那里。」雷薄應著,咽一口唾沫:「還有旗號是張,這多半是敵將張飛所領的中軍了。」

袁術軍的帥旗豎立在一處緩坡上,紀靈暗罵這「偽荊州牧」旗幟,又看一眼對面張飛:「張飛是劉備這廝的結義兄弟,這天下都知道了。說不定還真是劉備陪在太後鸞駕,親自指揮也說不准……」

「看來主公的判斷出了點差錯,這劉備沒去徐州戰場,是覺出我軍准備偷襲許昌而重視起來了?」

紀靈推測著,轉見戰線上沖突的趙雲,略一皺眉:「未聞這趙雲有多少聲名,端是一員虎將吶」

不過隨之將目光轉到戰線……牽涉到六萬兵力大戰場,又不是一沖即散流寇,單單一巔峰大將不足以定勝負。

或者說,現在下土世界,還沒有跨過那條道法顯世,或者鬼神武將下降的界限。

寬近五里戰線上都是交叉一片,劉備軍的著甲率乎預料,除弓弩手幾乎大部分步卒都配紙甲,這些紙甲看似可笑,卻能有效防御。

而火長以上都配有鐵甲,比袁家多年侵吞漢室武庫攢下的家底還厲害,很多看著砍刺上去,卻不受傷、或受輕傷,又繼續戰斗。

紀靈這才想起暗探回報穎川甚至豫西大興工業、數以千計制造鐵甲的傳聞……本以為是無稽之談,鐵甲是那么好造?

那得傾國之力才能批量制造,就連冀州袁紹興造大鎧,兩年間也不過數千副,當地冶金工業達,全靠漢武帝留下的老底子。

「現在看來是真該死……」紀靈暗罵,敵人騎兵總數量有三千,比自己這面兩千多一半,各自捏了一千作預備役,投在場上更是兩千對一千的優勢。

南方戰馬獲取困難,就連當年光武帝劉秀在南陽起家時也是騎牛上陣,主公袁術這兩千騎兵的戰馬還是自冀州老袁家帶來的家底,而這劉備起家自幽州涿郡,聽說和蘇雙、張世平這兩個販馬大商關系一直在,多年渠道累積戰馬八千匹,都快趕上他師兄公孫瓚的萬騎白馬義從。

「幸虧沒全部帶來,這里只有三千,還有五千難道在虎牢和豫東?」

紀靈估量著場上戰力對比,稍放心的是袁家弓弩數遠勝對方,對敵人輕騎兵造成威脅,這些輕騎采用的是新出紙甲,自戰場回報來看,能防一些失准擦擊流矢,這減少了大部分傷害,但是正面直射還是能破甲。

漢制弓弩都是獨具一格的強力,也是獨具一格的高成本,這一點葉青也沒辦法成。

弓是筋角復合弓,大國標准配置,秦時流水線體制失傳後,就只有良匠能為,制弓六材要用數十道工藝處理,制完還需要一定時間陰於,至少要一年以上時間,良弓更是耗時數年。

弩是秦漢以來對四夷大殺器,五石以上的良弩在軍中占比七成,而十石的大黃弩曲射射程達4oo米,十步內就算鐵甲也能射出兩個對穿窟窿來,但地方府庫沒這種裝備,只有洛陽北軍射聲營和邊軍才有……制弩相對沒那么耗時,但用料要求更多,青銅弩機為保持扣力輕松穩定而要求復雜,十石的大黃弩更是皇室少府將作秘傳。

弓弩上的劣勢,葉青考慮的不是自己造,而去洛陽獲取,但這時在敵人面前就顯得寒酸一點……尤其這只南征軍只是偏師,不是主力。

紀靈這時就覺放心些,回對雷薄說:「劉備軍短短幾年,顯沒制得那么多的弓弩,弩箭的密集量上差了一個檔次,全靠著甲率彌補……奇怪的是豫州府庫難道沒弓弩了么?還是說另有偏師伏兵?」

眾將搖頭,卻搞不清楚情況,南陽郡在周邊情報封鎖時,也難免疏於人手對外探查,以致於對劉備軍的情報很多都是滯後半個月。

卻不知道這支才是偏師,真正從豫州府庫中繼承的大批弓弩,葉青已全帶往了徐州戰場,換句話說,葉青其實沒把袁術軍當回事……

缺乏大將是袁術的劣勢,歷史上要是沒有呂布,劉備只憑大將是能壓倒袁術,更別說現在士官、裝備、軍氣上都是勝出,甚至還有一樣致命的優勢。

紀靈很快就覺察到這一絲異樣,越是仔細觀察戰場上,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自古兵家都重視指揮的上傳下達,但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效率低下才顯得旗幟、金鐸、戰鼓、號角等傳訊手段必要性,能准確把握主帥旗號金鼓命令的,都是正規軍中的精銳,常年累月訓練和戰爭經驗的結晶。

就算這樣也是有限,大兵團混戰一過一刻鍾,帥令就難以再下到基層,只能靠底層的尉官們憑經驗和威望組織好小規模戰局。

就是說場上混戰越往後,手里預備役越少,主帥對戰局變化就越不可控,拼實力、拼運氣的時候到了。

士官作實力的集合體現,戰場價值有一半就體現在這里。

袁家待遇優渥,底層尉官都是從原漢軍中挖掘精銳,歷來戰場表現不錯——如果對面是亂寇,十萬頂不住這半個時辰,早就被沖得崩潰了。

但劉備軍組織性出乎想象的堅韌,甚至還能小幅度調校…這是什么概念

紀靈看著對面帥旗沒有變化,又聽金鼓聲依舊,不由眉頭皺緊:「對方的通訊是怎么下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