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質地陳舊而信息廣浩的道法地圖,在西面各種詳細信息不斷更新,而在東面的許多標注,已很久很久沒有更新過了,泛著時光浸染留下的淡黃
「現在漢朝,已經是應武四十年了吧……」慕容正輕喃著,晃動燭光里,銅鏡映照著兩鬢白。
寒冷而廣大的冰原讓他們擺脫了漢人追擊,卻隔絕了東方消息,遠到連龍氣都感應不出,慕容正有時夜中仍夢著那地獄一戰,冷汗涔涔警醒,而向西方聖人祈禱,也不會有絲毫專門回應。
唯一的回應就是——向西,生機在西,回歸在西。
「他會追殺過來么?」這是第一個十年的想法,慕容正半路上吞並了當年北匈奴後裔,合成一個大部落,大大補充了元氣,也是緊張得隨時准備應對追擊。
「怎么還沒來……」這是又過了十年,當遷移的大部落萬里跋涉穿越冰原,終於到達這片嶄新的大草原時,慕容正產生了可以重振旗鼓,以寒冬的優勢來抗衡遠征軍的想法。
現在整合這片草原重新建立起北魏國了,慕容正有些明白:「他或在勤修內政,以及考慮遠征的追擊成本?」
「難怪……不過還有二百多年,遲早會有一戰。」
誰都覺得有擊退敵人的希望,沒有誰會想到——那個強大的皇帝已不在這世上,而甚至連年號都已改掉二十年了。
雲端之上,西方聖人對此毫不解釋,只是從容展現聖跡,平靜接受著牧民的信仰,接受著優秀修煉種子,在它金色的面皮上沒有一絲情緒變動……
足夠的危機感才能壓得慕容正這批人重新恢復、成長,優秀的種子需要具備力量、勇氣、憎恨,唯獨不需知道所謂的真相。
潔白的聖光就落在金帳不遠的平緩山丘上,一根光柱深深插在這片黑土地里。
白屬金,屬西方,屬征伐,有這聖光降下來誰都沒有懷疑,只是一個個精神振奮——苦寒二十年終等到了回歸之時
當夜,在土著的目光中,慕容單於交代了後事,帶著大將策馬奔馳過去,投入那道聖光。
「父王和他的將軍都是聖人的門徒,他們從天上降臨,現在回歸到了天上」新繼任的單於在各部落聚集的民主議會上宣布著,而後握緊手中的鋼刀,冰冷盯著每一個人:「現在,我是你們的王。」
所有土著族長畏懼盯著刀鋒,都謙卑低下了頭顱,用土語輕呼:「天上的榮耀歸於我主,地上的榮耀盡歸於您。」
地上
秋風蕭瑟,木爾部東南面山嶺間一處關隘。
離天庭封賞不過數日,州府就來文敦促南廉真君府用兵,責令務必抵抗到底雲雲。
「好一個抵抗到底」
葉青收了文,只是冷笑:「真君已授而侯位未授,我說在等什么,原來朝廷已覺察到北魏動靜,故意要打個時間差,等我對北魏敗績,好落井下石,名正言順削我爵位?」
眾人都是警覺,諸葛亮出列說:「名不正則言不順,此前假借防御北魏的名義整合,眼下拖延恐怕又會引來斥責。」
「各家恐怕也會遲疑,離析。」司馬懿看了諸葛亮一眼,側面說。
葉青徘徊幾步,就點:「那就戰吧……台面上明刀明槍對戰,我又懼過誰來?正好借此契機,堂堂皇皇展示我們的力量。」
一聲令下,風雲涌動全州。
通過水路調兵輪換,一日間自各郡據點匯集最精銳二萬道兵西征,沿著貫穿州北三郡的鐵路西征。
到蘭丘郡邊界是,葉家軍自前線偵查和各方面情報匯總,獲得了北魏軍的進一步情況。
「此番假托協助清掃外域邪魔的名義,有四萬宮衛軍參與,還有一千真人團……具體數目不定,但比這個估計數只多不少,主公需提防這術師團量變引質變。」
紀才竹謹慎匯報說,翻開下一頁:「已奪取了蘭丘郡城,郡守兵寡提前撤出了城,正過來請罪對了,他是投效的朝廷舊官,主公如何處置?」
「這就事不怪他,但還是要罰,就罰降半級,順便把郡丞郭嘉扶正,取代這朝廷舊官位置,這是名正言順的事。」
葉青隨口命令下去,就不理會,目光更多關注模擬沙盤上軍勢調整。
「我既假借了防御北魏的名義收納州北三郡,受這好處,就得擔起這守土責任……傳令,出軍至郡城,與敵騎決戰死戰」
二萬步弓道兵對四萬弓騎道兵,敵人還有一千真人團……
眾將相視一眼,稍有遺憾此時沒有下土海量大黃弩支持,轟然應命:「與敵死戰」
葉青掃一眼,對這士氣滿意,點:「放心,這不是真的要去死,只是表出我們死守國土的態度,讓朝廷大佬無話可說……具體在高端戰力上,我們這面有殺手鐧,退敵綽綽有余。」
「難道是聖……」張方彪脫口而出,又在眾同僚瞪視目光中吞了回去,嘿嘿直笑,明白這事自要在臨敵才顯出來才好。
這局,看來能直接實力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