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實力面前誰都難免么……」
葉青對此毫不奇怪,葉家聯盟早就暗股控制了州里幾家報紙,以前在嚴慎元壓制下不能渲染,現在沒有了顧忌,各種大肆宣傳葉真君使北魏數萬退兵的輝煌戰績。
酒香也怕巷子深,有報紙大力宣傳,頓時聲名大震,有些抵觸情緒的外郡民眾,漸漸接受了自己的統治……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心轉變。
煙洲郡民眾剛免於北魏的直接兵鋒,更是這樣,哪怕俞帆控制的郡城,因孤城一座漸漸控制乏力,基本管不了人心,現在更多在軍營里保守維持,已有了要撤退的跡象。
葉青回程經過這里,順路又讓人送了封勸降信……相信局勢陡轉,這人不會看不清。
街頭巷尾的茶館酒肆,說書人不再局限於《封神三國演義》橋段,而改說新鮮出爐的葉真君對北魏歷年征戰史,引得滿堂喝彩。
「嘿,李老四你不一直不待見南滄人,怎現在改口叫好了?」有人打趣著
李老四就急了,憋出一句:「仔細想想,雖非本郡人,也是本州人,看這不就是打退了胡子么」
上面說書人剛歇下一段,喝了口茶,點說:「保護本州安危,大義所歸,這是人心所向啊」
「對對還是讀書人說的明白……」
「哧」一聲輕笑,惹起眾人怒目而視,只見風自牆角晃吹過,除稍有些暗香,別無人影。
眾人面面相覷,不由狐疑,難道自己聽錯了?
就有人小聲說道:「當心是俞家的人,噓」
一眾頓時噤聲,趕緊散去。
外面街道上人流密集,車馬往來,一個姿容普通少女巧笑倩兮,拉著一個相貌平平的少年打趣:「夫君,你還代表了誰?報紙一下言,所有人都被你壓了過去,這是不是你說過的話語權?」
這少女自是幻化容貌的芊芊,少年就是葉青,此時只笑吟吟隨口回應,帶著她一路閑逛,買些小吃,看些小玩意兒,彌補一下很久沒和她一起逛街疏忽……因沒有對城池進行封鎖,市面上還算繁榮,如果估計不錯,再過幾天就能接受一個完整的郡城。
很快,在一處酒樓的包廂里,葉青見到送信真人的密報:「俞帆收了信,反復看了三遍,沉吟著,沒有回應。」
「哦……」
葉青摸著下巴,點讓他下去。
「大軍已壓進這里了,為什么不直接拿下俞帆,要讓人送信勸降呢?」芊芊看著葉青,問著:「你們不是仇怨很深么?」
「呵,千金買馬骨…誰都知道俞帆和我有生死之仇,但這樣的死敵,我都允之投降,加以重任,別的對敵者豈不更是心動?」
葉青回答著,見芊芊秀眉蹙起,知道她擔心,又說著:「你別擔心,若是自身根基不成,班子不建,那這樣接受外人,只會導致組織潰散。」
「但是我現在,漢土和原本班子都已經穩固,就不用擔心喧賓奪主的問題,更不用擔心甑別敵人的問題。」
「潮流滾滾,以道路來甑別,而非以權術來甑別……算給這些敵人的最後一次機會。」
芊芊聽著,輕咬著下唇,幽幽說:「現在先得大義,又以仁德獲得民間支持,只要過了這個點,就名正言順了?」
「就是這個,名正才能言順,芊芊你已把握本質了。」葉青故意用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說。
芊芊白了他一眼,知道這是說來讓自己寬心,認真揣摩思考,漸漸微笑了:「難怪夫君上次將對俞帆的勸降信宣揚出去,當初還沒人信,現在夫君展示了實力,恐敵人內部現在互不信任,很是頭疼了吧?」
「嗯,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不同戰爭有不同的打法,應州在軍事上已是囊中之物,剩下不過是政治和經濟,最終是人心上的統和,太過生硬就容易引起更多損耗,何不讓這損耗由敵人來承擔?」
葉青說著,笑了笑:「我要快懾服全州,才故意給某些人可以潛藏著等待時機的錯覺。」
「權術手段,防不勝防,說不准就給隱藏了許多黑手,准備給我致命一擊……實際上,從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但只要皮厚牆高,就斷無致命之理。」葉青一哂:「你看歷代作亂,只要不能第一時間控制皇帝和中樞,就算有千種陰謀,萬種算計,又怎么樣呢?
「屆時全州在握,民心已定,產生新的利益階層,我自身說不准成了仙人,還在乎這小撮逆流?」
「或乎太陽,或乎春雷,賤人才和他們玩陰謀,玩家家。只要大軍在手,作雷霆一擊,抄家滅族,生殺予奪,豈不快哉?」
「狡猾,恨雲姐姐說的沒錯,夫君果是大魔王」
「夫人過獎,過獎……俞帆今天還不給我答案,我懷疑他有些別的想法,我們先回去等幾天,封侯馬上就要下來,他的時間不多了,要看看他,還准備做些什么」
葉青收斂了笑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