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君臨港事變(上)(2 / 2)

青帝 荊柯守 1566 字 2020-11-04

良久有些苦澀嘆一聲:「這君心真是莫測,這天意……真是高遠」

王妃寧娟剛進門來就聽見丈夫這嘆息,她壓下心中忐忑,面露關切:「怎這樣嘆氣,不順利么?」

清郡王一時沒有說話,他敏銳現妻子換了身衣裳……外面下雨淋濕么?

他還沒想太多,只覺得哪里有點不對,上下打量著她的身姿:「你今天跑哪里去了?」

「按著夫君意思,一直在陪漢侯夫人啊」寧娟落落大方坐下來,眸子里有點不解和委屈:「……現在或要稱漢王妃了,人家可沒給我好臉色呢。」

「抱歉,這幾天幸苦你了,我剛才……有點心神不定。」清郡王回過神來拍拍額,歉意說。

「看你這說的……咱夫妻一體,何來兩家之話。」

寧娟牽起他的手,心中微黯,剛進門來一瞬,她有著沖動要告訴夫君真相,哪怕冒著污名的風險,但隨著夫君那聲喝問,頓時心涼打消了沖動。

那可惡的龍女,還真是……讓她說中了。

清郡王就說了剛才談判時生的事情,嘆息說:「我本覺得,能用三年之期換回湘北……現在有點迷惘了。」

「漢侯的選擇,看起來要效魏世宗突入草原,不過魏世宗最後死法,可是前車之鑒吶,他就這樣有信心?」

「就算仙人不會死於尋常蠻族和荒獸,開拓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於,至少要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能見效……漢侯,有這個時間么?」

「夫君說的妾身不大懂……不過你是皇子,大蔡朝,豈是一州一藩所能抗衡?」寧娟軟聲寬慰。

她是非常聰明的女修,暗想今天自己被扣押的遭遇,或對方已設了套讓夫君和朝廷來鑽,可惜她現在沒法點破。

「希望如此。」清郡王啞然一笑,心忖女人懂什么,和她說這些都是白費力氣。

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對郡王夫婦都善於演戲,輕聲細語間相互談心,實則誰也沒有暴露自己的糟糕心情。

隨著夜幕降臨,很快有仆從進來點起燈燭,呈上晚餐。

自皇宮里帶出來的宦官和宮女,每一次見到王爺和王妃的融洽相處,沒有人不覺賞心悅目——這真是金童玉女的一對璧人,天作之合。

皇家日常的禮儀規矩很重,用餐的時幾乎都不說話,而且一大幫人伺候,不好多說著,夫妻各自吃自己的食物,過後叫人撤下碗碟,又一幫宮女服侍著洗漱,隨後就到了睡覺時間。

一切都和平常的生活一樣,與葉青每晚開茶話會、交流感情的家庭習慣,這個新生的家庭還沒有培養出娛樂活動

當然,或有一件通用……

寧娟此刻承受著壓力,愧疚又憐惜,今晚不知怎地身體里燃起灼火,服侍著丈夫寬衣,小手自然而然摸在他胸膛上:「總歸漢侯的威脅消除了,咱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清郡王點,他談這場談判簡直就是打了一場仗,而且還打輸了,實在疲倦氣餒,也沒聽出妻子暗示的意思,不多說吹熄了燈:「天晚了,明天和漢軍交接的事務還多,睡覺吧。」

「……」寧娟手指微滯,體內灼火一下冷了,突有一種自賤卑下的羞憤感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自己這個王妃,真沒有意思。

她沒有表現出異樣,低默默除去自己外裳,光著身子鑽進被窩里。

等枕邊呼吸聲漸漸平息下來,神識波動完全平靜,寧娟緩緩側轉身子,剛才就似聽到舷窗上有著動靜,這時望去似乎幾只避雨的麻雀在狹小窗洞里躲避暴雨,灰撲撲的翅膀哆嗦著,相互擠挨著取暖。

一片幽暗的斗室內,她的視線越過可憐的小鳥,望向外面黑暗中雨幕,透過遙遠的東方天際,仿佛能見到那個女人口中的大海。

原本熟悉親切的故鄉水靈氣息,在今晚變得局限、渺小、陌生起來。

這些天她看出來夫君所修是道門的《少真紫府天敕》,要兼容也只兼容同門,好像今天看見那個叫做江子楠的漢侯夫人,修的也是這個……

但無論如何,跟自己水德完全沒有於系,就沒法結成本命道侶,這在皇家和藩國中都是少有,足見此次聯姻的匆忙。

寧娟一直隨遇而安的性格,今天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這艘巨艦雖雄武、華麗、光鮮,實際住起來實有點狹小了。

「夫君大概將我當做金絲雀了吧……」這女修心中冷靜下來,感覺有些惆悵苦澀,新婚情熱以來掩藏在水面之下的一些東西,開始水落石出。

或是從小眾星拱月的皇家培養,夫君性格下那些頑石顯出格格不入的疏離,硌得她心里生疼。

就修士來說,王妃之位固尊貴,不見得勝於天封……王府物質條件優渥,其實還不如地仙水府……

甚至剝除地位和關系,單憑陰神真人修為和水事精熟,她就職一郡掌水使都能活的自在。

這就是力量給女性帶來的獨立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