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別扯虛的大道理,單說換你應州遭襲支撐不下,蔡朝勸你一句困鎖展不了,是負擔何不舍去,漢國公會放棄讓蔡朝接手？」

這一番數資歷、擺事實、講道理,還真讓人無可辯駁,換一個人估計臉都被抽紅,非得羞愧難當不可。

女媧和紅綃都看葉青怎么樣回應。

政治談判的人無不是臉皮厚比城牆,葉青毫無戳破險惡用心的尷尬,只說：「我會退而求其次要求別的補償,有力量本錢就有選擇權,不是么？」

張維村心中微動,又冷淡說：「你不是朝廷富有天下,能給我什么補償？」

「聯手,與北地風俗不同,瀟湘的文化淵源更南方,那面才是你想要展的方向,氣候溫暖正響應著火德興於南的趨勢……而我的基本盤是在北地,你我只要戰略聯手,我可以幫助你統一瀟州,甚至向更南取得土地——天下間被攻擊的地方很多,總有失守之地,你確定要放棄別的戰略機會在這湘州和外域死磕？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力量困死失去機動性後也就失去了它的許多福利,不是么？」

「你……要我去和楚國爭？」

張維村這下真正詫異起來,暗驚於對方謀慮深遠和對盟友下絆子的無恥程度,沉默一會兒,說：「我信不過你。

「簽訂國氣密約,這種密約一旦公布於眾對你我都是傷害……我現在不想得罪已結盟的楚國,你也不想得罪本脈的龍頭諸侯,這等於你我風險共擔……怎么樣？」

張維村有所意動,轉口說：「這種利益聯盟事情是的你情我願,為何選擇我？」

「魏國和楚國對於你我來說都是太強,羽翼又太多,所謂國大非偶,實非良伴,但你我兩家目前人口、資源、軍力、洞天甚至戰略回旋余地都相近不遠,你往南,我往北,這正是天作之合」葉青比著手指,一個個數著兩家利益共同點：「你看我們脈屬還都跟蔡朝土德不對付……」

女媧在旁邊側目而視,她怎感覺這番話有點耳熟,哪里聽過呢？

葉青還在那里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站在對方的利益角度,狠狠推動對方的心理平衡：「我這不是逼迫你,只是給你一個交換選擇,你可以選擇不,我按天庭詔令依舊會援助你,但每救一次你都得出血,等於用資源來換取天功,你想想這算是利益最大化了么？」

張維村心忖這漢國公崛起成仙,智慧經驗積累也不過幾年,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厲害么？

還是說成仙之後視角就臨人間,不同凡俗？

他反復斟酌一會兒利害,咬牙說：「那就簽國氣密約……物資和人口條件我同意,給你湘南四郡留一半人口,多年鄰居,別人或被你蒙混過去,我知道這不是關鍵,你要支援我一套工業體系」

老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葉青心中暗罵,連工業體系都知道了,這一刻地球記憶中米國對熊國支援工業體系,以及熊國對華國支援工業體系的悲催先例都浮現心中,他自不肯隨意支援,不動聲色問：「我的工業體系有兩套,分別是戰備的軍工體系和民用的工業體系,可以選其一,你要哪一套？」

「要民用的有什么用？」張維村一臉不屑,絲毫沒有上當：「就只要軍工。」

葉青對他伸出手：「成交」

「成交」

兩人『啪啪啪,相互擊掌三下,各償所願賣到一個好價錢,哈哈大笑起來。

大致意向已定,至於具體細節自有各自臣下組成談判團隊進行協商,兩人不多耽擱,就出去開始對洞天戰備——讓葉青覺得無語的是,這次張維村也不節省了,只見他在仙人與會的戰備交流中於脆提議：「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要做就做絕,不如就拿湘陰洞天做陷阱,引誘敵人艦隊進來圍剿——我的權限有把握封死一刻鍾。」

眾仙疑惑打量張維村,見他是認真,暗想是不是這人瘋了,就說：「湘侯是主人家,不怕砸爛家什,我們客軍自無意見。」

唯知情的女媧和紅綃看了葉青一眼,葉青不動聲色,心中吐槽：感情這老狐狸是知道洞天以後不是你自己,用別人家東西就不心疼

或還有著給他惡心添堵的意思,但葉青思索一下利弊,也點：「這主意……好。」

作戰會議散席後,葉青回了自己的主力艦,女媧不動聲色跟進去,問：「怎就答應了？」

「老狐狸是狡猾,但說的沒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這我知道,我說的是答應給張維村那個軍工體系……」女媧蹙眉說。

葉青看了她一眼,笑起來：「我和你說過吧？我這軍工體系是指法禁那種,這符合地上道法最高的傳統認知,而普通制造業,其實包括了重工業、輕工業,我在展會上都給藏到民用技術區……除了蔡朝、魏國、楚國三家買了點,其他人都不識貨。」

女媧聽著覺得有理,想起些,笑出來：「葉君你太狡猾了吧……我記得鐵甲艦都給貼上民用巡查船,五行爐都給貼上民用新型蒸汽機,自己故意弄得珠玉蒙塵,反過來怪人家不識貨？這兩種還算表現亮眼點的,楚國和魏國買了去,其他車床、刨床、銑床、鑽床、磨床、鏜床……這些基礎的重工業機器灰撲撲連個好賣相都沒有,誰信是有價值的貨色？」

「我給出選擇機會,至少以後他們後悔起來不能怪我,天庭只會認為我很顧全大局,不是么？」

女媧已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那還有……你說服張維村的那套話,什么你往南,我往北,這正是天作之合……我怎感覺像上次草原時魏宇跟你說的原話,你好像改都沒改就抄襲了吧？」

「別說抄襲那么難聽,優秀的思想是可以借用一下的么,我感覺和老家伙們有點代溝,不妨用魏王的思路來試探一下湘侯心思,看起來眼光,還是諸侯不如王者,一下給碾壓了……」葉青微笑著,不論張維村得意,他自己對這筆買賣覺得很賺：「湘侯不知道我們民用體系促進下土陽化的奧秘,他談判時不但選擇錯軍工體系,還漏掉了自己洞天的一個重大價值。」

「你……准備湘州下土繼續做實驗？」女媧停了笑,蹙眉：「煉氣層才能入內,你都是仙人了吧……」

葉青看了她一眼,說：「我有特殊方法送剛培養的分身先下去,東州局勢穩定不太需要,而作助力可以⊥煉氣層的漢人下去……不過這得看情況而定,只有剿滅或至少重創靈乾道人的星君艦,才能放心展這湘陰洞天,否則就和張維村一樣力量被牽制在這里,反虧本了,讓那老狐狸得意了去。」

這是穩妥之舉,女媧聽著也沒意見,回到她自己艦里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