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女人的聲細如水，「哥，你還好嗎？」

聽出了陸文遠這邊的不對勁，文喬有些擔心的口吻讓他一下子清醒了。

「我沒事，加班，有點累！」

他盡量保持著音調的平靜，從茶幾上拿起一摞案宗，故意翻出很大的聲音。

聽到紙張的摩擦聲，陸文喬松了一口氣，她稍有停頓，低聲說道，「你要注意身體啊！是不是等林家的案子結束，你就會回法國一趟？」

「有什么事嗎？」

陸文遠扯了扯領帶，嘴角上的淤青，之前一直沒什么感覺，這會兒說話一扯動，竟然還很疼。

「哥……我……我懷孕了！」陸文喬說完，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哥，你有沒有在聽？」

女人的聲音顫抖著，猶如溺水的人緊緊的抓著救命繩，那重重的喘息聲，在午夜格外清晰，刺痛……

「文喬，聽我說，把孩子打掉！」陸文遠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你的人生不能就這么毀了。你不能給他生孩子……」

「哥，我有辦法擺脫他嗎？」

陸文喬大抵是預想到了，陸文遠一旦知道她懷孕，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低嘆一口氣，將電話貼著自己的臉更緊。

「哥，你不用為我的事操心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等你從國內回來，我去跟他求情，讓他放過你……」

陸文喬後面又說了什么，陸文遠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掛了電話，看到從客廳落地窗透進來的冷色月光，男人冷笑一聲，突然，他揚手，將桌角的空酒瓶摔在落地窗上。

落地窗玻璃的材質最為上乘，將酒瓶撞了個稀巴爛。

「保護不了親人，得不到我愛的人，我還將靈魂交給惡魔干什么？」

陸文遠嘶吼一聲，神態猶如狂野的猛獸，看到周圍的一切都是那么刺眼，他起身，開始大力破壞起周邊的一切。

沙發，茶幾，昂貴的飾品，裝飾壁畫，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