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謹聞不敢撒手,松手了,說不定對方就跑了。
「我不放。這次,說什么都不放。」
夜零對著夜空翻了個白眼,恍然間也明白了什么。
從她來到錦京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眠哥這次不地道,竟然騙她!
「我說葉謹聞,你快把我的第六、七、八根肋骨,勒斷了!」
「……啊,抱歉。」
葉謹聞這才小小的松開了一下,很舍不得的樣子。
夜零總算順暢的吸了一口氣,雙肘撐開葉謹聞的束縛,回轉過身來,也不怎么說話,就直直的往劇院內部走。
葉謹聞連忙跟在她身側,亦步亦趨。
夜零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就漫不經心的掃了身側的男人一眼,借著月光才看到——
他的眼圈是紅的、濕的。
這一刻,她的心,被狠狠的攥了一下。
腳步也沒之前那么快了,最後停在了台階上。
黃色的燈光落在大理石地磚上,倒映著兩個人的影子。
夜零干脆扯下了圍巾,露出了原原本本的樣貌。
葉謹聞就那么盯著她,每一個細枝末節都納入眼底,看不夠似的。變了一些,卻也沒變,他還算了解她吧,能在茫茫人海中認出這樣的她。
畢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呢。
他想著想著眼里已然泛著水光,那張娃娃臉卻還在笑著。
夜零鼻尖微酸,別開了頭,悶聲悶氣道:「我還活著。」
「我知道。」葉謹聞點頭,「我從不敢相信你死了。」
一旦認定這個結果,他的余生便再也沒有了光。
這是唯一的光。
他等來了。
夜零張了張嘴,兩年前,如果能夠見到葉謹聞,她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他,她有無數的抱怨、委屈、心酸、害怕等等一切情緒,想要告訴他。
時隔兩年,這些情緒她都自己慢慢消化了。那些想要說的話,也一天一天的融化在血液中,隨著細胞更新換代,消逝不見。
夜零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意味不明。
葉謹聞心尖一緊,「別嘆氣,別皺眉,別不高興。」
失而復得的人,就是這么的小心翼翼甚至是卑微。
夜零沒來由的煩悶,將頭發往肩後撩了一下,下意識的打了個響舌。
「既然重逢了,是該高興一些。」她勉強扯出了一抹笑。
葉謹聞就更難過了,有些無措的哄著她:「對不起曦曦,你還是想哭就哭、想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別勉強自己。」
「……」
「對了,你今天過來,肯定是想看楚空大師的音樂會吧,走走走,咱們一起去看。我可太期待今天晚上的演出了。好久沒跟你一起看音樂會了,我好懷念以前……」
葉謹聞小心的拉起夜零的手,帶著她往里走。
但他不知道這次演唱會的小劇院在哪里,就沒頭沒尾的走著。
要不然之前也不至於發短信問蕭祁墨。
夜零就這么被他拉著,在後面一邊慢吞吞的邁著步子,一邊淡淡著:「演出已經結束了,該散場了。」
該散場了……
這話在葉謹聞聽來,總有那么些許一語雙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