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采訪唐文慧,對方中途匆匆離開時,他就有所懷疑了。
跟著唐文慧去了病房,果然拍到了大新聞。
當時情況緊急,後續情況不明朗,他才沒輕舉妄動。
盯了這幾天之後,他越發懷疑唐文慧這里有大新聞,涉及到那么多患者的生死存亡,他也顧不上用一些途徑來打探消息了。
剛才差點被人抓出去,還挺懸的。
葉謹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深藏功與名。
——
會議室內。
華博士的突然到來,讓唐文慧和葉清隨都跟著站了起來。
兩個人雖然沒表現出慌亂,可忽明忽暗的雙眸,卻出賣了他們此時不安的情緒。
陸眠把這一些納入眼底,唇角勾起嘲諷的笑。
夜零請華博士坐了過來。
華博士華近逸沖著唐文慧夫妻倆微微一笑,「二位,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了,從1999年離開生命科學院之後,他們就沒再見過,僅在圈子里互相知道對方的消息。
華近逸坐下來之後,對面的夫妻二人才尷尬的打了招呼,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華近逸也不啰嗦,視線灼灼的逼視那對夫妻,冷峻開口。
「那晚,是你們倆值班,你們為什么沒有拉響警報系統?」
不等對面二人回答,華近逸繼續開口。
「當年,凌澤院長和安寧博士沖入火海,一切都還來得及,你們為什么無動於衷,甚至連個消防電話、急救電話都不肯打?」
華近逸罄竹難書,悲痛的搖著頭,「當時,我受院長重托急於把各種文獻資料帶出去,我看到你們夫妻在現場,我還挺慶幸的。以你們四個人的友誼,院長兩口子肯定沒事。」
「可我萬萬沒想到,也正是因為你們,讓院長夫妻錯過了最佳急救時間!」
華近逸越說越憤慨。
葉仲景滿臉震驚的看向身側的兒子和兒媳,拳頭攥得死死的。
「他說的,是真的?」
葉清隨蠕動了下唇瓣。
說實話,這樁事在他心底壓了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來,他有多愧疚,只有他自己知道。
凌澤死之前那張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還時常出現在他的夢里。
「爸,我確實什么都沒做……我當時被嚇到了,我沒反應力了……」
他的說辭,似乎還在為自己辯解。
夜零扯了扯唇,笑得涼薄。
葉家世代從醫,一個從小就學解刨、對生離死別耳濡目染的人,會被嚇到?
唐文慧當然也不肯承認自己的行為,身體往後一靠,似乎了然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今天是來算賬的。」唐文慧有點後悔剛才給夜零道歉,覺得很沒面子。
知道了對方真實的目的,這會兒也沒那么好的脾氣了。
「你們就算把華博士請來了,又怎么樣?我們當時被嚇到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殺人放火的不是我們,引起災難的原罪也不是我們,難道這樣也犯法嗎?」
什么都沒做,一句嚇傻了輕飄飄蓋過。
夜零攥緊了拳頭,呼吸道仿佛堵了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那種堵塞的窒息感傳遍全身。
陸眠頓了頓,反手握住夜零冰冷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再狡猾的人,也有治她的辦法。
葉家夫妻,今天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