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生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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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生變

此時的正院卻是一片陰霾。

「怎么會鬧出這樣的事!」大太太難掩驚愕,「可傷到哪里了?」

「掙扎中割破了臉頰!」王媽媽一臉的焦慮,小心地看了看屋外,「大夫還沒到,我們也不敢亂動,就是稍微清理了一下傷口,孩子已經是嚇得暈過去了!」

大太太滿心的煩躁,「身邊跟著的都是死人?表少爺要上去作弄,也不會攔一下!」

王媽媽只是苦笑,不敢作答。

大太太嘆了口氣,驀地就站起了身。

鳳佳這孩子在楊家的氣焰,她也不是不知道,就連許家自己帶來的幾個丫鬟,都不敢逆了鳳佳的脾氣,更別說楊家的下人了。

「七娘子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跑!」她不禁又埋怨了一句。「這女孩子臉上帶了傷,還怎么說婆家!」

王媽媽一凜,「已經派人去請了歐陽神醫……」

歐陽家的回春露號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對刀傷也有奇效,只要救治得當,未必會留下疤痕。

大太太臉色稍緩,「這事就先交給你了!」

王媽媽臉上雖有些苦澀,更多的,卻還是興奮。

這事雖然難辦,但正因為如此,也是誇耀能耐的好機會。

「鳳佳呢,現在人在哪里。」大太太又想起來問。

「已是派人去余容苑找老媽媽了。」王媽媽抿了抿唇。

許夫人沒有把老媽媽帶在身邊,而是留在了余容苑。

現在出了事,楊家也不方便出面約束許鳳佳,自然是由老媽媽出面來得妥當。

大太太只是點了點頭,便出了東里間,笑盈盈地重新踱進了西翼。

「怠慢兩位太太了!」她臉上雖然還帶著少許心事,但唇邊的笑卻很自然。

王太太和張太太就對視了一眼。

都是大戶人家的主母,就算沒有楊家的富貴,王太太和張太太卻也不是見識短淺之輩。

正說得興起,王媽媽進來和楊太太嘟噥了幾句,楊太太就道了罪,起身出了見客的屋子。

這大宅大院的,哪一天沒有幾件見不得人的事。

誰都有誰的難處,大家互相給個面子,遮掩過去也就完事了。

兩個太太就都笑著說,「不要緊,本來也該告辭了,耽誤了楊太太的功夫!」

張太太就吩咐侍女遞了禮單過來,「給二娘子添妝。」

王太太也忙如法炮制。

大太太虛留了留,見兩位太太去意甚堅,也就只好領了情,「日後必定親自上門致謝。」

又送張太太、王太太出門。

丫鬟們往來穿梭,雖然沒有露出異色,但只看片刻前還幽幽靜靜的正院忽然多出了這么多人,就知道楊家是出事了。

兩位太太不動聲色,上了二人抬的小轎。

大太太目送她們相繼出了夾道,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到底怎么回事!」她恨恨地跺了跺腳。

臉上已是失去了一貫的從容。

立春正好從百芳園出來,連忙上前攙扶住了大太太,「太太請息怒!」

大太太嘆了口氣,就稍微緩下了語氣,「人怎么樣了?」

立春臉上閃過了一縷憂色,「奴婢趕到的時候,浣紗塢里慌亂一片,只遠遠看到七娘子在榻上躺著,也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她又加了一句,「血倒是已經止住了。」

大太太稍微放寬了心。

七娘子是九哥的雙生姐姐……如果因為鳳佳的頑皮出了什么大事,將來九哥面對鳳佳,心中肯定留有芥蒂,鳳佳也未必好意思和九哥來往,楊家和許家十幾年後,就要漸行漸遠。

只要血能夠止住,這事就不算太大,就算臉上留了疤痕,以楊家的門第,還怕找不到人家?

她就扶著立春往百芳園里走。

「這事到底是怎么鬧的,弄清楚了沒有?」一邊走,一邊問立春。

立春眼神一閃。

「當時情況很亂!」她直言不諱,「表少爺身邊也沒有下人……恐怕除非七娘子醒來,或者表少爺開口……」

大太太就嘆了一口氣,又掃了東偏院一眼。

五娘子當時不會在鳳佳身邊吧!

她一向不大喜歡小七,要是一個擰勁,鬧得脾氣上來了,慫恿鳳佳做下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應該還不至於荒唐到這個地步!

大太太在心底念叨了幾句,才勉強安下神來。

「五娘子呢?也在七娘子身邊嗎?」

立春猶豫了一下,「事發時就在一邊了,好像還是五娘子一起張羅著把七娘子送到浣紗塢去的。」

大太太心底一個咯噔,腳下差點沒有站穩。

事情鬧得這么大,四姨娘就算現在不知道,日後終究是會抓到一些小辮子的。

正好見到白露出了西偏院,大太太就招手讓她過來。

「去找你干媽,讓她到各房傳話,沒有我的吩咐,一個下人都不許放出來!」

白露面色一白,咬住了下唇。

七娘子出事,她這個大丫環難辭其咎,這時候,更應該到浣紗塢候著。

但大太太也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她只好領命行事,轉身匆匆離去。

大太太不由得又煩躁起來。

「這個死丫頭!」

立春低眉順眼,不敢多說一句話。

遠處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老媽媽的聲氣。

「一兩百年的面子,一夕就給你丟光了……許家什么時候出過這樣胡鬧的少爺?夫人知道了,只怕傷心得都要厥過去了!」

大太太和立春不約而同立定了腳步,轉身看向了老媽媽。

老媽媽訓斥的當然是許鳳佳。

許鳳佳還是今日穿出來見客的錦雞紋連環葫蘆藍直綴,頭發卻有些凌亂,衣服上也多了些褶皺與血痕……他的神色也隱隱帶了不安與沮喪,右手還包了塊白布。

大太太臉色就是一白。

許家以武傳家,子孫世代習武,時常領兵作戰。

萬一七娘子在掙扎的時候傷到了許鳳佳的右手,以後他還能不能握劍練武……萬一不能,許鳳佳的前途豈不是毀於一旦?

「這個死丫頭。」

她又喃喃了一句。

不過,許鳳佳雖然十分沮喪,但雙眼有神,面帶血色,並不像受了重傷的樣子。

大太太心下稍寬。

見到大太太,老媽媽頓時臉色一肅,搶前幾步就跪了下來。

「老奴未能善盡勸導,以至於出了這樣的事……請姨太太責罰!」

許鳳佳也單膝點地,垂下了頭。「外甥魯莽,給四姨添麻煩了……」

老媽媽就恨鐵不成鋼地橫了他一眼,連磕了幾個響頭,「家教無方,請四姨太太恕罪!」

大太太正要說話,前院又進了兩個婆子,面上猶自帶著笑。

「……三姨夫人才進了大門,眼下正換轎子往余容苑去理衣,一會兒就來與太太相見。」

大太太就苦笑了起來。

又有人來回,歐陽老神醫到了。

場面一時亂得不可開交。

立春只好站出來,先把老媽媽和許鳳佳請起身,又派了省事的婆子,引歐陽老神醫進百芳園去,並傳話眾女眷回避,大太太也回過神來,索性就帶著老媽媽和許鳳佳進了堂屋。

許鳳佳面上也帶了不安之色,頻頻向外張望,大太太看了,倒有幾分好笑,溫言道,「不要緊的,不過是玩鬧時出了些差錯罷了。」

頓了頓,終究是什么都沒有問出口。

老媽媽看在眼里,神色便一點點地松弛了下來。

不過是個庶女……傷口也不很深,想來,讓少爺多賠幾次禮,事也就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