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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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鳳佳第二天就啟程出發,離開了蘇州。

據說是一早和大太太告了別,就帶上廖響馬並兩百兵丁,一路急行軍出了城門,趕了個大早。

「也好,越是突然,那些個心里有想法的人家,就越倉促。」大老爺就和大太太閑談。「路上真要出事,以鳳佳的才具,是必定能應付下來的。」

大太太卻是一臉的不樂意,「誰和你說這個了……」

竟是難得地對大老爺露出了不耐煩。

大老爺連聲苦笑,「小孩子事業為重,這種事他在不在蘇州又有什么關系?也正好,不然兩家說親,他也不好在垂陽齋住下去了。」雖說句句在理,但大太太還是端了一天臭臉,恰好五娘子、七娘子同時感了風寒,正院更是忙得厲害,她索性也躺到床上稱了病。

好幾天才收拾心情去看望兩個女兒。

先去了月來館,沒坐半個時辰就又出來了——和五娘子母女兩個單獨說話,總是很容易不歡而散。

這才進了玉雨軒,慰問七娘子的病情。

七娘子不過是淋了雨,有些微微的發燒,吃了幾服葯,燒是已經退了,人倒是還有些懶懶的,見大太太進來,作勢要起身相迎,大太太忙上前幾步按下了她的肩膀。

「傻孩子,和娘還客氣什么。」

兩母女就母慈女孝地客氣了幾句。

大太太慢慢的就不說話了,只是看著手指甲發呆。

七娘子看在眼里,如何不知道這是有話要說?

「立夏,去給娘換杯新茶。」她隨口打發了屋里的立夏。

立冬也識趣地跟在立夏身後,出了屋子。

大太太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地靠到了七娘子身邊。

「你二叔的回信已經到了。」一開口,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

七娘子還以為她要吐婚事的苦水,不想大太太卻提起了這茬,倒是精神一振。

「我在信里不過是問了問這個歐陽小姐的人品,說是在蘇州聽到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你二叔倒是反應很大,給我寫信,說是這門婚事有些不謹慎了,只是現在騎虎難下……」大太太倒是很有幾分好奇,說起來,興致盎然,「也不曉得這歐陽小姐到底是哪里不對,這一打聽出來,居然就讓你二叔後悔成這個樣子。」

七娘子也很期待,只好安慰大太太,「嫁過門就是您的侄媳婦了,有什么不對,還不是一眼就看出來?」

大太太若有所思,「你二叔還說,要把香姨娘送回西北服侍你二嬸,自己再抬舉一個姨娘管家,只可惜京城沒有合適的人選,想問我討要一個管事丫頭過去,一過門就抬舉了姨娘位份管家呢。」

「這二叔也實在……」七娘子不禁失笑。「該說是知情識趣好呢,還是矯枉過正好。」

三兄弟要離開蘇州去西北赴考,不管考上考不上,短期是不會再回江南的。

二老爺這時候要大房送一個管事丫頭過去,用心不問可知。說起來。也的確是態度良好,相當的配合了,還免去了大房的一番思量。

大太太就和七娘子商量,「你看把誰給你二叔好?要不是立冬已經說定了親事……」

七娘子心頭一跳。

「立冬生得不大好看,實在是上不了台盤。」她漫不經心地否定了大太太的意思,反而顧左右而言他,「這事娘還是要問過父親的意思,說不定父親手里有更好的人選,也未可知……」

大老爺年中總要收下十多個美少女,大部分都不會收用,而是轉送出去,這種權貴人家互贈姬妾的行為,在大秦相當普遍,他手里是肯定有一些才貌俱佳的年輕少女的。

大太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倒也是,真從丫鬟里提拔了誰送過去,倒是做得有點不好看了。」

就又和七娘子說起了春闈的事,「今年恩科春闈之後,幾年內怕是很難再開恩科了,我倒是有些後悔,去年應該把九哥打發回老家試試身手的。」

兩邊才說了幾句瑣事,大太太深吸了一口氣,許家兩個字方出口,屋外就傳來了一陣喧囂。

「太太!」梁媽媽面色沉肅,難得地帶上了少許慌張,疾步進了屋子。「請快回正院換衣裳,閩越王妃親自登門拜訪了,帖子剛送到門口,據說人是已經在半路上了!」

大太太驚得一下站起身來。

面上神色數變,自言自語,「這……王妃是什么時候到的蘇州,又怎么忽然要親自登門!」

七娘子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半天才望著大太太抿嘴笑,「娘就放心吧,此事必定是喜事,還是您懸心已久的大喜事!」

大太太將信將疑,又沉思了片刻,就被梁媽媽拉出了堂屋。

七娘子臉色這才一變,慢慢地沉下眼思忖了半晌,才自失地搖了搖頭,笑著抬起臉。

立夏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奴婢已經打發了中元和乞巧去探消息,正院那里一有消息出來,咱們就能知道。」

七娘子不置可否,微微一點頭。

就盯著被褥笑,「其實探不探消息也沒什么要緊,閩越王妃上門……肯定是為許家說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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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下午,闔府上下都曉得閩越王妃上門,是受了許家的請托,上門提親做大媒的。

「真是好大的臉面!怪道耽擱了這樣久,原來是請的大媒還在路上,昨日正好和鳳佳打了個前後腳,活像是商量好的一樣。」大太太已是容光煥發,「王妃是來蘇州游覽春景,想著小住一段日子,不想許家就把人情托到了這個大貴人頭上。我們家哪里承受得起這樣的臉面?實實在在是受寵若驚,我說本來還想把小五再留幾年,這樣看,倒是舍不得也得舍得了……」

來請安的幾個兒女,都聽得一臉微笑——五娘子卻是還沒痊愈,又要回避,就免了她的請安。

六娘子一邊笑一邊看七娘子。

見七娘子也是一臉情真意切,與有榮焉的笑容,她的笑就微微地停滯了片刻。

才又武裝起了一臉的欣悅。

「這可是別人盼都盼不到的好事呢,五姐真是好福氣!」這羨慕,的的確確也是發自真心。

大太太人逢喜事,看誰都順眼,聽六娘子這么一說,恨不得立刻把她引為知己,「可不是這個意思?雖說小五福分淺,沒能……但這王妃當大媒的臉面,就算是放到京里,又有幾戶人家能比?」

看來這位飽經世事的主母,已經為五娘子謀劃了婚後的生活。

許家現在正當富貴,前後幾任主母也都是名門嫡女,就是庶子娶進門的,也都是上等人家的嫡出女兒。

五娘子嫁過去,頭幾年是肯定要受些白眼的,就算有許夫人護著,在太夫人和幾個妯娌跟前,也沒法把腰桿完全挺直。

可有了王妃上門說媒,可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了。五娘子過門後,從面子到里子,都是金光閃閃成色十足,日子當然就更好過了。

說得過分些,大太太就算是對二娘子,怕都沒有對五娘子這樣用心。

在場的人也都聽懂了大太太的潛台詞,都跟著笑,「太太就放心吧,以咱們家的身份,五姐在許家本來就受不了多少氣的!」

大太太一臉的笑,「真是不來不來,一來都趕著來,這下好了,今年是有得忙了!」

看了兩個女兒一眼,就沒有往下說,而是轉了話題,問她們,「台媽媽教得好不好?對你們嚴苛不嚴苛?京里來的媽媽,規矩大些,有什么委屈,就自己忍耐忍耐,啊?」

敏哥就望了七娘子一眼,又不期然和九哥對上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