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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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一下就亂了陣腳。

她倒退了幾步,似乎在本能地逃避著什么——不,不是本能,她的確在躲著許鳳佳……

在心底好像還有一絲理智的聲音,在冷冷地嘲笑著她:現在再躲又有什么用,難道你們還能一輩子不圓房?

可盡管她能將生活中的每一方面都算計清楚,也總有一個領域是七娘子所無法以理性規制的。

「你、你急什么!」她的舌頭上就像是含了一塊硬糖,說話聲都有些模糊,「四郎、五郎就在東翼,你好歹也看看兒子……啊!」

到底是深閨女兒,怎么可能和武將比身手?那晚花燭,許鳳佳就是喝了酒,敲開她手中的長劍,也是輕而易舉。七娘子只覺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轉之間,自己已經被誰扔到了那張螺鈿大床上,一時間頭暈目眩,居然掙扎不起身。

許鳳佳的態度卻依然冷靜,七娘子雖然觸目都是大紅被褥,卻依然聽得見他的聲音。

「土豪搶民女,我也能配合,柔柔和和地對你,我也可以辦到。楊棋,你是個聰明人,自己選吧。」

他的話里居然還有些不耐煩。

七娘子動作頓時一僵,她輕喘著半坐起身,面上還有未退的暈紅,抬起眼定定地看向了許鳳佳。

如若她可以說服自己,能夠在不圓房的情況下在許家站穩腳跟,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七娘子畢竟是七娘子,她的感性,怎么可能同時與理性、與許鳳佳這個大敵對抗。

只不過是看了許鳳佳一眼,她就別過頭去,咬著唇甩了甩頭。

「……總要先凈過身吧。」她的聲音罕見的低啞。「你的傷——不會又開線了吧?」

許鳳佳的面色也緩和下來。

「不礙事。」他掃了七娘子一眼,嗤之以鼻,「我兩三石的弓都拉得,你能有多沉?」

就又幾步拉開了門,叫道,「送熱水來!」

再回身抱怨,「都說了我一到家就送熱水進來的,怎么三個月了,還沒吩咐下去?」

七娘子沒好氣地白了許鳳佳一眼,本想說:你三個月里有一天在家么。卻又噎住了話頭。

她真是恨不得許鳳佳還能如新婚夜時一樣對她!

兩個人就又都沉默了下來,等著立夏安排人送上熱水,將許鳳佳請到西五間的凈房洗漱,又為七娘子在西三間內設的小凈房內布置了熱水,灑了一捧白梅花瓣,並滴了十數滴茉莉花露,親自服侍七娘子洗浴。

七娘子愛潔,即使寒冬臘月,洗漱依然講究,只是在元月里灑鮮花瓣,已經不止是講究,算得上奢侈了。

她坐在浴桶內,任由立夏為她擦背,思緒紛亂沉浮,只要一想到立夏眉眼間的笑意,並這一番奢侈的講究,最終還是為了取悅許鳳佳,七娘子就恨不得跳出浴缸,連夜離京躲得遠遠的。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生活被壓縮到如此無限狹小的縫隙里,在大部分時候,她可以無視自己的感性,但究竟即使是七娘子也有自己的底線。

她雖然對許鳳佳有好感,甚至於有喜歡,但,也絕沒有到願意和他共赴巫山的地步。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體也要用作一種籌碼,七娘子就有一股止不住的惡心。

然而當她起身時,屋角的玻璃鏡里映出的卻是一張嬌艷的臉。

七娘子怔怔地注視著鏡中的少女。

熱氣氤氳了她的雙頰,熨出了胭脂一樣的紅,這張臉是美麗的,雖然比不上六娘子的脫俗,比不上五娘子的嬌媚,但依然,正當齡的少女都是美麗的。

然而,即使她雙眼中的不快樂,已經有了成年人的重量,這具身體也依然是青澀的,依然在少女時期的末尾徘徊。

現在她要把它交付出去……卻連一點虛偽的溫存都沒能得到。

她猛地咬住了唇,顫抖著手系上了中衣的紐絆,別轉身大步出了凈房。

許鳳佳的動作肯定比她快得多,他敞著中衣,肩上白紗布隱隱露出,甚至還有幾滴水珠順著鬢邊滑下,直滑過胸前,落進細白布衣襟曖/昧的溝壑中。若不是七娘子緊張得幾乎連雙腿都要打顫,說不准,還會在心底稱贊一聲男色可餐。

立夏就紅了臉匆匆地退出了屋子,輕輕地掩上了屋門。

許鳳佳本來正垂眸不知凝思什么,聽到這一聲門響,才抬起眼來,斂去了面上的沉吟。

「站在那里做什么?」他似笑非笑地沖七娘子抬起了一邊眉毛。「不會要我再把你抓上床吧?」

他怎么可以這樣輕忽地對待這種事!

七娘子深吸一口氣,在心底喃喃地提醒自己:許鳳佳是個男人,倘使前世的閱歷還不能讓她弄清男女在對待性/事上天差地別的態度的話,她等於是白活一世了。

「我自己有腳!」禁不住還是橫了許鳳佳一眼,她緩緩踏上小幾子,在拔步床邊坐了下來。

許鳳佳居然也沒有動,而是抱著手側了臉,似笑非笑地盯著七娘子,似乎正享受著她的不情願……七娘子一點都不懷疑,她的不情願,早已經寫在了臉上。

迫於形勢不得不早日圓房是一回事,被許鳳佳肆意擺弄,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將身子挪上床里,背過身,扯開了五彩斑斕的錦被,「時間不早,世子爺既然改主意——啊!」

許鳳佳攥住了她的手腕。

只是這一攥,兩人之間的差別,就已經昭然若揭。

她的手腕或者還沒有許鳳佳常握的那柄劍粗,許先生不過輕輕一揚,就將七娘子整個人帶得翻過身來,躺倒在了床褥上。

他隨手一拉,床帳悉索落下,七娘子的世界,就此一片昏暗。

她咬著牙,盡力忍著顫抖的沖動,僵硬地在許鳳佳身下展開,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抽息,盡量絕望地挽留著自己的中衣……抹胸……褻褲……

而後終於,再也沒有一點東西阻擋在二人之間。

她只能緊緊地閉著眼,任由許鳳佳摸索著她的身體,聽著他的調侃。「原來你也有這樣安靜的時候?」

「唉,腿兒打開。」

許鳳佳的聲音里飽含了笑意,似乎正在享受著每分每秒。

而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卻是極致的屈辱。

或許一個土生土長的大秦女兒家,也並不會把今夜當成怎樣的大事,已經進了許家門,自然要努力得到丈夫的恩寵,洞房花燭,是理所應當之事。

然而在她所處的時代里,洞房之前,夫妻二人總要談談情說說愛,縱使這情愛可能是虛情假意,縱使在她之前的那一世里,也有許多人將身體視為籌碼,但總要比此時此刻,強迫自己在一個只見過幾面的男人身下雌伏來得文雅些。就算她曾經為生存拋棄過無數重要的東西,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必須以最直觀的方式來面對自己被折辱的尊嚴。

而她和許鳳佳的過去,只能讓這件事變得更不容易。如果他們之間全然陌生,如果他們……

七娘子咬著唇,極力忍著胸口的酸澀,感覺著許鳳佳以絕對**的方式打開了雙腿,帶了薄繭的手指掠過她最私密的地方。

她開始顫抖,她不能、不該、不可以……她怎么能!

她忽然猛地掙扎起來,並攏了腿沒頭沒腦的輕嚷,「不要、出去……出去!」

許鳳佳卻一把按住了七娘子的小腹。

他的力氣又怎么是七娘子可以抗衡的?所有的掙扎,都被這一按給按松了勁兒。

麻癢熱燙的淚水,終於順著七娘子的睫毛滑了下來,她再也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