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慎思拜師之後,便到了向師兄敬茶的階段。
他先給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依次端茶,然後就要收手。
「咦,為何不給你四師兄端茶?」大師兄便奇怪問道。
「啊?」於慎思嗔目結舌,看看弟弟又指指自己,匪夷所思道:「難道俺不是四師兄?」
「不,你不是。」三師兄便面無表情道:「要是按照年齡,俺……我該當大師兄。」
「不錯,先入門為兄,後入門為弟,這道理明明白白,不含糊。」華叔陽趕緊點點頭,要是按年齡,他就成老幺了。
「可是,那是俺親弟。」於慎思指著於慎行道:「你們問問,他敢給我當師兄嗎?」
「五師弟你就別犟了,師父還看著咱們呢。」便聽於慎行一本正經的勸道。
「呃……」見弟弟還真敢,於慎思險些背過氣,便一臉委屈的看向趙昊:
「師父,你得給俺做主啊。俺們孔孟之鄉,可是最看重長幼輩分的。要是讓俺爹聽到,俺管俺弟叫哥,俺弟管俺叫弟,非得把俺倆皮都扒了不成。」
「不讓他聽到不就得了嗎?」趙昊笑眯眯道:「本門一大傳統就是各論各的。」
說著他一指王鼎爵道:「好比我管他兄長,翰林編修王元馭叫世兄。他也沒管王元馭叫師伯啊,還是一樣叫哥哥。」
「我沒有他那個哥哥……」王鼎爵嘟囔一聲。
趙昊被噎得一愣一愣,沒想到這廝還沒消氣。不過要強的人氣性一般都大,可以理解。
有道是胳膊拗不過大腿,於慎思只好委委屈屈的給弟弟端了杯茶。
「師弟你放心,回家我還會管你叫哥的。」於慎行認真答道。
「哎,多謝師兄。」於慎思苦笑不已,誰讓自己不進門就拜來著,非要折騰這么一出,真是苦果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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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慎思敬茶完畢,拜師儀式進入了最後的重頭戲,賜號環節。
兄弟倆便重新跪在師父面前,趙昊笑眯眯看著於慎行道:
「為師的入室弟子,字號中都有一個『陽』字。為師十分敬重的大詩人柳河東,曾有詩曰『以茲正陽色,窈窕凌清霜。』,便賜你字號為『正陽』,願你以柳河東為榜樣,做個不屈不撓,一心為民的好官。」
「是,師父!」於正陽聞言,只覺一股熱流涌遍全身,胸中仿佛多了一口浩然之氣。
然後趙昊便看向於慎思,在五弟子滿臉期待的目光中笑道:「你個鐵憨憨,就叫烈陽吧。」
「是,師父……」攤上這樣愛記仇的師父,於烈陽也只能老老實實受著,爭取早日扭轉自己,在老師心中『鐵憨憨』的形象。
三陽侍立一旁觀禮,小聲交頭接耳。
「怎么感覺師父有些偏愛四師弟……」大師兄道。
「我也覺得,莫非我們平時嘴太碎?惹師父煩了?」二師兄也道。
「那是你,不是我們。」王鼎爵笑眯眯說著,他的心情很好,這才干了半個多月,就來了師弟,而且還是一對。
果然要強的漢子,運氣都不會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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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結束後,趙昊便讓三陽陪著二陽去山東會館搬行李。
「啊,還得住校啊?」於慎思感到十分意外。
「何止要住校,還得穿校服呢。」大師兄白他一眼道:「就你話多,怪不得師父修理你。」
「哦……」於慎思便乖乖低頭不敢說話了。
趙昊背著手站在門口,看著五陽坐著馬車離去,心中暗笑道,不讓你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怎么讓你覺得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