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劍尖在他鼻尖掠過後,便穩穩懸停下來。
「哎呀……」胡直這才驚叫出聲,險些失禁。
「既然世界是你造出的,你還有什么好害怕的?直接用你的心,將這劍停下就是。」
何心隱哈哈大笑的收起劍,揶揄道:「或者你閉上眼睛,這把劍不就不存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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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配殿中。
『噗嗤……』李明月被何心隱的話逗笑了。
說實話,之前那些老先生的誇誇其談,她是一句都沒聽到。
要不是坐在這里,正好能欣賞趙大哥的側顏,估計她早就像自家兄長、還有劉嗣德那幫家伙那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
直到何心隱登台之後,她才來了精神,小聲對一旁聚精會神的張筱菁道:「我覺的他說得最在理……」
張筱菁苦笑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在她看來,以自己淺薄的學識和見聞,是無法對這些大家的學說指手畫腳的。
「哼!」徐元春卻冷哼一聲道:「泰州學派就是出瘋子的地方,從顏山農到何心隱,還有那個李贄,沒有個正常人。」
徐階是江右學派的,他便以江右學派傳人自居,這才鍛煉出了超強的腦補能力。自然對這個當場打臉本門宿儒的狂人,恨之入骨了。
「你要是真恨他,我給你出個主意。」便聽蘭陵縣主笑道。
「哦,願聞其詳?」徐元春聞言大喜,心說縣主妹妹果然是向著我的。
「你動動心,把他變沒就是了……」卻聽李明月咯咯笑道。
「……」徐元春登時哭笑不得。
張筱菁悄悄擰一把李明月,小聲道:「怎么說也是承了人家的情,留點口德吧。」
但聽這意思,她似乎也有類似的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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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台上,何心隱將六家逐一批駁的體無完膚,才高聲冷笑道:
「陽明公的心學,指的不只是胸膛里那顆心,而是代指整個人!所以『心是本體』就是『身是本體』的意思,陽明公是要讓晚生後學們行動起來,像他一樣齊家治國平天下。每日踏實做事,下真功夫去致良知!」
「而不是像你們這樣枯坐參禪、誇誇其談,那干嘛不出家當和尚去?哦,對了,當和尚就沒法當官了。」何心隱的憤世嫉俗,已經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但他闡述的泰州派學說,卻讓趙昊神情一振:
「要想致良知,就得真真正正做功夫!怎么做功夫?陽明公說過『不離日用常行內』,因此百姓日用即是道。所有的功夫應該下在,如何讓老百姓穿衣吃飯的問題上!」
「像你們這樣空談高論有個屁用?有這功夫還不如去救濟城外的十幾萬流民。把朝廷的責任丟給個寡婦,我看你們也是想瞎了心!」
何心隱朝著台下狠狠啐一口,然後饒有深意的朝著趙昊所在的方向瞥一眼……估計是在看張相公吧,趙公子如是想道。
「我的話說完了,再見!」
說完,何心隱躍下講台,大步流星而去。
滿場皆寂,竟無人阻攔。
ps.第五更,7700加更。靈濟宮這段極重要,要想寫的好玩又把道理講通,就極為難寫了。尤其官居一品寫過一次靈濟宮,必須要寫出不一樣的東西來才行。這對每日碼字超過一萬的人來說,簡直要了親命。寫完發完已經凌晨2點半了,又創記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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