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船幫總舵,幫主院中。
郭東林還真聽那徐管事的話,這幾日一直老老實實待在家里,等那姓趙的小子滾蛋。
但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他不出去找麻煩,麻煩卻來找他。
「大哥,那婆娘真把李時珍給請來了。」還不知道自己招了多大禍的郭齊林,向歐尼醬匯報自己的監控結果。
「李時珍……」郭東林倒抽冷氣道:「她本事還真不小啊。」
「聽說那李時珍醫術出神入化,不會發現那小子得病的真相吧?」郭齊林也感覺十分頭大。
「水銀中毒怕是瞞不過他的。」郭東林發愁的摸著鋥亮的腦門,又有些不信邪道:「但沒有證據,誰敢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真找不到證據?」郭齊林不放心問道。
「此事我做的十分機密,當時沒有露餡,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郭東林頗為肯定道:「枕頭里那點兒水銀,應該早就跑沒了。」
「那就好,那就好。」郭齊林松口氣,直撮牙花子道:「這陣我讓人盯緊了,誰敢亂講話,就直接按不敬幫主,活活打死!」
「嗯,盯緊了那個李時珍。」郭東林將雙手抄到袖中,在園中來回踱步道:「他來三沙,總讓人不安。」
「明白,大哥放心。」郭齊林拍拍胸脯道:「一定把他盯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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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懷秀家中。
李時珍又重新給小滕診斷一番,然後便一邊開葯一邊淡淡道:「也不必太恐慌,這是個慢性病,病去如抽絲,慢慢調理會好轉的。」
說著,他先將一張葯方遞給陳懷秀道:「這是驅汞的方子,煎湯空腹服下,每日一次。服後會大量發汗,還會引起腹痛。腹痛時可用開口花椒六錢吞下,水銀即從大便排出。」
「我再給他開一服調理內腑,固本培元的方子,等他每天排完便,再煎服。先吃上半個月,回頭去昆山復診,看看效果如何再說。」
李時珍淡淡囑咐道:「再定時給他灸灸合谷穴,孩子年紀小,恢復的快,應該會很快好起來的。」
「多謝先生,多謝公子。」陳懷秀忙不迭道謝,趕緊讓濃眉漢子去照方抓葯,這時濃眉女帶著個一臉病容的中年婦人進了院子。
「見過夫人。」那婦人向陳懷秀行禮。
「起來吧,快拜見李神醫。」陳懷秀點點頭,對李時珍介紹道:「這是祥嫂,小滕便是她奶大的。我婆婆生小滕的時候難產去了。這些年都是祥嫂在照顧小滕。」
見她一副面黃眼袋青的模樣,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李時珍心里已經有了判斷,略一診脈,果然跟小滕一樣,也是水銀中毒。
他便詢問祥嫂,何時出現不適的。
「打滕少爺犯病後,我就覺著見天的頭暈頭疼,渾身沒勁,還以為是夜里睡不好鬧的,也沒當回事兒。」祥嫂心慌氣短的答道:
「前些天,又開始腰疼、咳嗽的厲害,胸悶的喘不上氣。」
說著她咳嗽兩聲,艱難道:「回家躺了兩天,還是不見好。」
「嗯。」李時珍點點頭,忽然有些突兀的問道:「除了你們倆,還有誰進過東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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