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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戰至黃昏,邦板牙人也沒奈何得了這道搖搖欲墜的木柵欄。
當然,他們中間午休了四五個小時的樣子……不午休不行啊,因為那段時間太陽太毒了,別說打仗了,就是在日頭底下多站一會兒,都會中暑的。
可就是這樣只打兩頭仗,邦板牙人依然折損了過千人……
見手下已經筋疲力盡,對岸觀戰的肯萬,只好無奈下令收兵了。
柵欄上的華僑同樣疲憊不堪,卻為今日的勝利興奮的歡呼起來!
托陸戰隊員指揮得當的福,華僑這邊只折了幾十人,再就是傷了兩百人。而且好多都是自己手忙腳亂,從射台上摔下來,或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
真正被番人傷到的沒多少,重傷的也不到一半……
這點損失,對擁有超過一萬五千名青壯年的華僑一方,只是九牛一毛,完全承受得起!
現在,他們對己方能堅持十天,充滿了信心!
那陳永泉也跑到唐保祿和西門青面前,羞赧道:「是咱錯怪你們了!你們是真英雄!」
「這才哪到哪?還有九天呢,能撐下來才是英雄。」唐保祿從口袋掏出一塊橘子糖,遞給陳永泉道:「來,吃塊糖補充下體力。」
「哎。」陳永泉這次乖乖吃了,我操,真甜!
他又興奮的對正在清理槍膛的西門青道:「等趕跑了番人,咱們一鼓作氣,把紅毛鬼也趕走得了!」
「你咋不上天呢?」西門青白他一眼道:「但願過兩天你還能這么想。」
「啊……」陳永泉撓撓頭道:「我盲目樂觀了?」
「相當的盲目。」唐保祿笑呵呵道:「真正的敵人還沒登場呢。」
「你是說……」陳永泉不笨,聞言轉向河南岸,位於王城一角的那座石城堡。「番人真是他們指使的?」
「不然嘞?」唐保祿笑道:「這邊整整打了一天,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他們是不是一伙的?」
陳永泉臉色一白,徹底消停了。
華僑們逆來順受慣了,其實已經認可了西班牙人是此間主宰。所以哪怕陳永泉這種恨透了西班牙人的熱血青年,聽說是統治者要辦他們,還是感到了莫名的恐懼。
這跟邦板牙作亂,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們應該……不會插手吧?」陳永泉打個哆嗦道:「南海集團不是警告過他們了嗎?」
「在讓對方得到慘痛的教訓前,任何警告都效果寥寥。」唐保祿淡淡道:「阿泉記住,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對付強盜只能用強盜聽得懂的語言。」
「明白了……」陳永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其實還是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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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塔樓上。
胡安中校愉快的收下了兩百比索。整整兩百枚銀幣啊,著實大賺一筆!
兩位上校自然虧得臉色鐵青……
桑德總督雖然礙於身份,沒有下注,但其實他也認定今天邦板牙人會贏。
結果讓他有些惱羞成怒,當然表面上還要保持優雅道:「諸位,不如再猜一猜明天戰果如何?」
「那我還是賭明國人會贏。」在興頭上的胡安中校滔滔不絕道:「他們有良好的團隊協作,勇氣讓人刮目相看,而且人數上占絕對優勢……」
他卻沒看到桑德總督給兩位上校遞了個眼色。於是兩人又咬牙壓了邦板牙人勝利,還是各下注一百比索。
待雙方買定離手後,桑德總督才慢條斯理道:「中校,命令你的炮手做好准備,明日參戰!」
「啊……」胡安中校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兩位上校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怎么,你對來自總督的命令有疑慮嗎?」桑德總督不悅道。
「閣下,我們參戰的話,可能會引發與那南海集團的全面戰爭的!」胡安中校果然有不同意見。
「那是總督應該考慮的事情。」桑德總督嚴肅道:「而你,中校先生,要做的是執行命令,把那該死的柵欄給我摧毀!」
「遵命。」胡安中校忙單手按胸躬身。心中哀嘆,還沒捂熱的錢便要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