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子來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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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陵城內某個偏僻的小酒肆中,梁夢仍舊邊吃飯邊豎著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近旁人不斷道出的時下趣聞,覺得以後可以多往這種地方走走,還是很有意思的。

她正就著談資下飯的時候卻忽聞鄰桌那幾個剛剛聊著商國十四皇子的人言語間提及到了蒼陌山,心中不禁一頓,而坐在對面的容靖安原本正往她碗里添菜的手也略微停滯。

「上午跟我打聽蒼陌山的那幾個人現在也不知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肯定死了唄,那蒼陌山豈是一般人能去得的,且不說那十里濃霧,就是僥幸過了濃霧尋得進山的路,據說里面還有無數機關暗器等著。那玉陌一脈生的一顆七竅玲瓏心,通曉世間萬物,做出的機關暗器還不要人命!不知曾有多少國家的皇親國戚派出尋找他們的人馬死在其中,就憑他們今日這幾個人還想進去?做夢!」

「就是,要是那山那么容易進,那玉陌傳人不早就被我晁國聖上請出來了,還能讓他們躲在山中那么清凈的悠閑度日?」

兩人靜靜聽了一會兒大致明白原來是有人想要上山尋找玉陌傳人,心下便不甚在意,那蒼陌山山腳下十里濃霧道路難尋,若不是對地形極其熟悉之人是極難進得山中的。就算僥幸找到了入口,前面也確實有大量的機關暗器鋪道。玉陌一脈雖不主張以機關暗器傷人性命,但架不住各國皇室時不時的叨擾,也不得不象征性的做出了許多擋住山門。說是為了防止他們入山,其實是不想讓他們再往里走枉送性命。

蒼陌山從山腳往上走不遠便開滿了漫山遍野的蒼陌花,花開四季,經年不敗。這蒼陌花花香雖淡,但卻是名符其實的毒香,除了玉陌一脈以外無人可以承受。如若只是淡淡一點對身體倒是無礙的,還有一定清心靜氣之效。但這么一大片的蒼陌花所產生的毒香卻是致命的,不出半刻定會置人於死地。這也正是為什么這么多年玉陌傳人明明有經世輔國之才卻還能在山上安然避世不被外人打擾的原因。

這花香的秘密只有山中自己人知道,且唯有玉陌特制的陌香散可解,梁夢若不是體內有文睿的玉陌之血,且多年侵潤在添加了陌香散的泉水中的話只怕待不上半刻便也要香消玉殞了。又因為此香只對人體有效,對山中動物並無影響,所以旁人再怎么也不會想到問題是出在這並不濃郁的淡雅花香上,導致那些想要上山的人即便是入得山中也只有死路一條。

兩人吃完飯後因為梁夢身子不便不想在城中過夜便買了些她需要的物品又匆匆回山了。

一路無事,馬車順利的行到了山中,路過機關暗器密布的地方也未見有任何機關觸動過的痕跡,原本還稍微有點兒提著的心也不禁放下了,估計那伙人應該也不會那么不要命的往里闖。可正在梁夢這么想著的時候他們便遇到了幾個橫七豎八的倒在路中間的人,這些人面上並無異色,但氣息卻已全無,一看就是中了蒼陌花之毒。

她心下不禁大驚,這些人竟可絲毫不觸動機關便進得山中,定然不是尋常之人。

容靖安淡淡看了幾人一眼,面色絲毫不為所動,用幾根手指挨個挑起諸人屍體扔到路旁以方便馬車前行,在挑到最後一個錦衣玉服衣料華貴無比的中年男子時卻微微頓了頓。

「怎么了?」

「還有氣。」

梁夢下車看了看那華服男子,有些不明白在這無孔不入的蒼陌花香中他是怎么堅持到現在的。

容靖安扯下那人腰間香囊,放到鼻間聞了聞。

「合香雪蓮,難怪。」

傳聞合香雪蓮有治百病解百毒之效,它的真實效用雖不見得真有如此誇張,但也確實為天下難得一見的靈葯,不然又怎會被那不羈的十四皇子標為天價呢。這雪蓮雖不能解蒼陌花之毒,但是卻能達到暫時壓制的效果。能讓這人在這般蒼陌花香中還多撐得片刻,想來他是常年將這種香囊帶在身邊,蓮香入體,方可續命一時。如此昂貴的葯材竟可被人制成香囊且常年佩戴,想來眼前之人身份定然非比尋常。

梁夢讓容靖安翻翻他身上衣物,看有沒有什么能證明他身份的物件,一番查找之下竟從那人身上摸出了一塊兒羊脂白玉的龍紋玉佩。

他們看到此物的同時均是一怔,羊脂白玉質地潔白細膩,色澤含蓄光潤極為少見,乃是晁國皇室御用之物,且這雕刻細致的龍紋赫然正是天子的標志,難道眼前這人竟是當今晁國聖上?

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她可沒有忘記當年殺了原本的「南宮夢柯」的正是當朝太子,也就是眼前這人的兒子!難道這么多年過去他們竟發現當初沒能把她徹底抹殺所以現在又來斬草除根嗎?

怎么辦?救是不救?她感到糾結萬分……

救,怕他是來殺她……不救,在21世紀和平年代生活了多年的她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眼前……而且,如若他今日當真死在這里,即便他身邊護衛全無,也難保這消息不傳到外面。以皇家之力稍一查探即可得知他最後的行蹤,如此一來豈不是會給靖安添很多麻煩……

一番思量之下她只得先讓容靖安把他救活,等到他醒來後問清他的意圖再作打算。

容靖安掏出懷中陌香散溶在水里給這男子服下,順手將他扔在了自己平日駕車常坐的位置旁邊,絲毫不見對當今天子的愛護之心。

那中年男子腦袋撞上車架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梁夢聽的心下一顫。這好歹是當今天子啊,雖然她不太待見他,但這么對人家好像也不太合適吧……

「要不……先把他放在車里吧……」對「天子」這個詞多少有些忌諱的梁夢忍不住跟他商量到。

容靖安側頭仔細打量了那男子半天,認真的回了一句「沒事,死不了」,便接著駕車前行了……

對他來說,馬車是夢兒的,車里只有夢兒一人能坐,他都沒有坐過,就更別提這個莫名其妙的外人了,什么天子不天子的,對他來說都一樣,旁人而已。就算是一問之答也得是眼前這人的孫子才行,和他有什么關系。

梁夢一路聽著車外時不時傳來的「咚」「咚」之聲,一顆小心臟為「天子」那金尊玉貴的腦袋顫抖了一路……

中年男子悠然轉醒的時候容靖安正在廚房做晚飯,梁夢看著他緩緩睜開的雙眼指間飛刀握的更緊。

只見那男子迷茫的將周圍環境打量了一番,尤其在綁住自己的繩索上盯了許久,這才抬頭正視眼前之人。

「你是誰?」梁夢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率先發問。

「我……」

啪,她將那羊脂白玉的龍紋玉佩往桌上一拍,提醒他說實話。

對方見她此舉倒吸了一口冷氣:「姑娘……你輕點兒,近幾年羊脂白玉產的可是愈發的少了……」

她本來是打算先擺出氣勢威懾他一下,根據這人的反應再來調整自己的態度,沒想到他卻顧左右而言他,心下一急,口氣更是惡劣。

「說不說!」

「吾乃……」

「說人話!」

「我是當今聖上墨司政。」

……

……

雖然早已想到,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的梁夢瞬間如同身至酷暑寒冬,冷熱交替眩暈不已。這人當真是當今晁國皇帝,莫非他真的是來殺她的嗎?怎么辦?殺了他?不行不行,自己下不去手……

撲棱棱……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