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方才實在有些不適,便沒同媽媽講明白,回去歇息了一會子便趕來了,我不想為難您,但對於這等心思歹毒之人,還望您給個交代。」

她沉吟了一下,回收打發外門的一個小丫鬟,說吧陸姑娘請了來,媽媽有話要說。

小丫鬟動作很快,陸羽紗應當是還不曾睡下,很快就趕來了,還未走進門口,便說道:「媽媽這么晚叫我來是何事?可是為今日之事後悔了?」

柳覓初坐在一旁不由得笑,孫媽媽沉著臉沒有搭話。

她進門來看到柳覓初也在明顯驚訝了一下,再掃一眼看到憐年抱著的衣裳便什么都知道了,若無其事的轉了身,問:「媽媽這是做什么?」

孫媽媽臉色很不好,問道:「你可知我為何叫你來?」

「媽媽不說我如何猜得到?」

「我問你,今日你的婢女去前院的廂房里作甚?」

陸羽紗冷笑:「媽媽怎知我的婢女去了前院。」

「自是有人看到了,你自己承認,我便從輕處理。」孫媽媽肅著聲音說道。

「從輕處理?」陸羽紗滿臉嘲諷,「不知是怎么個從輕法,沒有做過的事我為何要認?您今日里來越發的糊塗,為了一個孤女幾次三番尋我的不快,可是我有哪里惹到了媽媽不曾?不妨直說。」

這是打定主意咬緊牙關不承認了,饒是知曉她的無恥,柳覓初仍不由得在心內有些怒的發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早已不是貴女,卻依舊要擺架子,一點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原來這前國子監便是這般教育自己千嬌百貴的女兒的。

若是沒有准備,豈不是又吃了一次悶虧?

柳覓初看了一眼憐年,憐年退出去,很快領了一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鬟進來。

「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她柔柔的說。

小姑娘抬頭看了一眼孫媽媽,又飛快瞥了一眼陸羽紗,說:「今日我在前院當值,本是與薛媽媽一起的,晌午時薛媽媽突然要吃茶,我便回了住處去尋與她,回來時恰巧看到陸姑娘身邊的書琴姐姐進了廂房,然後柳姑娘身邊的憐年姐姐也跟進去了。」

陸羽紗登時氣憤不已,先指著那下丫鬟罵她滿口胡言,又出其不意的回頭狠狠甩了書琴一記耳光,直把書琴打的捂著嘴跌坐在地下,把一屋子人看的目瞪口呆。

她大罵:「你這賤婢,竟做出這等背主之事!你眼里可還有我這個主子?!若不是看在你跟了我這么多年的份上,我定要尋了牙婆子把你發賣了去!」

這話說的好不凶狠,書琴盈著眼淚跪坐那里,聽了陸羽紗這般講,很是配合,當下便膝行幾步抱住了陸羽紗的腿,哭得凄慘,一邊說:「姑娘行行好,看在我多年伺候姑娘份上,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這種事也是為了姑娘好,那柳姑娘如何比得上姑娘,我是替您不值啊……」

哭哭啼啼的解釋了一大堆,柳覓初冷眼旁觀,解釋便罷,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表衷心的同時竟還要把她踩上一腳,當真是陸羽紗調、教出的好婢女。

她想過陸羽紗有可能會演這一出苦肉計,她是跋扈高傲,卻不會陷害旁人雲雲,一時間想到這跟著她的婢女也著實可憐。不過本就沒打算通過這么小一件事就把她解決點,不過給她敲個警鍾罷了,告訴陸羽紗她柳覓初不是那等任人欺辱之人。

想必經過今晚這么一鬧,是能給她添幾回堵了。

「想不到陸姑娘的婢女竟這般為主子著想,當真叫我羨慕,既然是個誤會,那我就不說什么了。」柳覓初喝了口茶,淡淡的說。

孫媽媽立馬轉頭看她,詫異她前後態度轉變如此快,就聽她說:「但也不能這樣就算了,我在這凝歡館與你同輩,好歹算半個主子,卻叫一個婢女欺負到頭上來,說出去實在不像樣,若沒些懲戒,往後我還如何繼續待著這里?這事事小,耽誤了媽媽生意與凝歡館名聲事大,若真叫她今日得了逞,這丟臉可就丟大發了,甄家想必你也聽過幾回,恐怕媽媽是惹不起的。」

陸羽紗銀牙暗咬,手中的手帕攥的變了形,幾乎是壓著牙根說出了這幾句話:「那你要如何?」

「似你方才那般說的,打發去牙婆子處實在過於殘忍,打發去後院吧,近日里聽聞薔薇軒少了個粗使丫鬟,便讓這書琴去那里吧。」

此話一出,書琴連忙焦急的看向陸羽紗,一邊搖頭一邊哭著懇求不要去那里。

「書琴是我的婢女,可不是這凝歡館的!你莫要欺人太甚!」她一把甩開書琴的手,瞪著眼睛看向柳覓初,尖了嗓子反駁。

「哦?卻不知領的是哪處的月銀?據我所知,總歸不是你陸姑娘這里的。」她輕描淡寫的扔下這一句就不再管,剩下就看孫媽媽了。

「好了!」孫媽媽提著聲音喊了一句,「就照歡心說的做,罰書琴去薔薇軒做三個月,此事就這么定了,誰也不許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