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書琴憂心忡忡道:「姑娘,不若還是請個醫女來看看吧,您近日瞧著很不好。」

「我沒事。」

柳覓初在她眼前晃一日,她便一日不得舒心,心病怎是醫女開葯能醫好的?這般想著,心中不由得又不舒坦起來,她連忙壓下去,生怕又有什么不好。拳不由握的極緊,眼眶也是氣的發紅。

如今就連廚房的婆子都敢這樣辱罵她,這一切追根究底還不是因柳覓初而起?!若非柳覓初事事都要壓她的風頭,憑她現在正風光的名頭,誰人敢這樣欺負她?恨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她心中對柳覓初的憤恨逐日增加,一日也容不得她了!

畫棋也有些眼紅,她自然也是氣的,然而無可奈何。陸羽紗咽不下這口氣去,她更是忍不了,見自己姑娘又好了些,便忍不住問道:「姑娘,那兩個婆子如何?就由得她二人這樣嗎?」

書琴狠狠瞪了她一眼,「現在說這個干什么!」

陸羽紗冷笑了一聲,示意畫棋俯下身來。畫棋趕忙湊過去,聽得她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點了點頭,終於露出了一個還算滿意的笑容。

*

自打那日與甄朗雲在金店不歡而散之後,柳覓初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甄朗雲脾氣怪異,性子更是叫人猜不透,他來著鄉下做什么她也不知道,柳覓初不去猜,努力忍著不去想有關這人的一切。

這幾日聽了單嬤嬤的教導,她更是同在凝歡館的時候一樣,足不出戶了,就是偶爾見孔家的人也是帶了帷帽,雖然同孔婆子知會過了,但仍恐小孩子不知情,頑皮說出去,那還是白搭一場。

不得不說柳覓初這般嚴防著,放在外人眼里實在有些過於嚴重了。可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方赫顯究竟是什么樣的人,這樣做一點都不過分。方赫顯一日不離開,她這心就得一日懸在空中,實在愁人的緊。

日子還像往常那樣,平淡的翻不出花樣,只有她一人惶惶不可終日,惴惴不安的數著日子過。

若她沒有記錯,上輩子方赫顯是因著她才在孟德鎮多呆了些時日。按理講至多十日就該走了,巡使巡使,怎么可能只巡孟德鎮這小小的地方一處?她心里只盼著他貴人多忘事,就像從前忘記她諸多喜好一樣,盡快的忘掉她。若是陸羽紗上進些,被他瞧上了也未曾不可,有了新歡,很容易就把別的女子拋到腦後去,這一點是萬千俗世男子的通病。

但是她漏掉了一點,俗世男子還有另外一個通病,對於想要的東西,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永遠念念不忘。尋常男子再喜愛,苦於沒有能力得到,記掛著,這是也就過去了。可她忘了那人是方赫顯,性格霸道權勢通天,若就這樣輕易放棄,似乎也太說不過去了。

柳覓初心中郁結,甄朗雲何曾不是?他放下府中公事,將一切事務都搬來下鄉別院處理,可不是為著換個環境換個心情,都是為著柳覓初而來。

她忌憚方赫顯,他何曾不是?那是她上輩子的愛人啊,一個不小心就要死灰復燃,雖然不知她這輩子對待方赫顯的態度為什么變了,他仍舊止不住的多想。放了無數精心挑選的侍衛守著她還不夠,一定要親自在她身邊呆著方才能安心些。

甄朗雲看著桌子上他親手一筆筆描繪出的她的畫像,不覺喟嘆了一聲,想到她總是戴著面具與自己講話,想著她從來不曾真心的對他一笑,心中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東西差一點就要忍不住噴薄而出。

要忍,要一直忍,忍到她終於肯正眼看自己,那時候才是他正真該出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