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二爺當以家業為重。」她以為自己說的夠含蓄。

甄朗雲問:「你不喜歡這兒?」

「喜歡,只是人總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做事。」她說的慢,似乎話里有話。

借著勸諫他的借口,實則這句話哪里不是在對她自己說?若是她真能如此灑脫,也真希望可以放開自己的感情。

甄朗雲真好啊,她也算嘗過感情,可是在他這里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被在乎著,她想奮不顧身的給出回應,只是也不知這一生能不能等到這一天了。

上午這一段就算不了了之了,後來的時間她靠在榻上安安靜靜的看書,而他伏案處公務。

誰知柳覓初上午的隨口一說竟一語成讖,午後有人送來了一封信,甄朗雲看過一遍後臉上就是烏雲密布,她在一旁看著,雖好奇但也不敢多問什么。

他把信隨手放在一旁,忽的看著她笑起來,只是那笑意未及眼底:「要如你的願了。」

她雲里霧里也不知他在說什么,不過心下也猜到恐不是什么好事。

*

陸羽紗一行人在晨陽已逗留了三四天了,甄朗雲派來的人除卻那晚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們幾個女子,人生地不熟的,況也沒心情閑逛,只在驛站內呆著,飯食也是由小二送。

畫棋一邊疊著衣裳,一邊問道:「姑娘,咱們在晨陽這都第幾日了?說是要歇著,可這也歇的太久了。」

這地方沒什么好茶,她已經好幾日不喝了,此時看著窗外定定的道:「著什么急。」

畫棋說:「如何能不急?拖一天便是一天,這破地方茶水都淡的沒有味道,眼看著我們要重新過回好日子了,怎好讓您繼續受苦?」

書琴也幫腔:「是啊,好似這晨陽有什么寶貝似的,竟守著不走了,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打算,該不會反悔了吧?」

陸羽紗聽得不舒服,要說起這個她如何能不急?只是不好再她們面前表現的太急切罷了,這方家是個什么情況她尚且一點都不清楚,是否水深火熱她也不知,興許能靠著母親的面子搏些同情,但更有可能的是看冷臉。

自打家里出了事,她也算看盡了世態炎涼,外祖父是母親的親生父親,自己是他的親外孫女,然他都不願意幫襯,眼睜睜看著自己孤苦無依。自家人都不好依靠,更不要說沒什么關系的外人了。

這番話她不好對婢女說,看著她們自從知道消息後就歡天喜地滿懷希望的,自己反而不好打擊了。

眼看著就要進京了,距離越近她心里反倒越發的不適,京城啊……三年不曾踏足過的地方,那是她作為天之驕女曾經長大的地方……

「不急,再等等吧。」

畫棋聽罷就不接話了,也不知嘴里嘟囔著什么。

陸羽紗想了想,說:「你去問問吧,就說我們修整好了,看他屬意什么時候走。」

畫棋聽後喜滋滋的去了,沒一會兒便回來了,臉上表情滿是費解,手中還托著一個盤子。

「可說了什么?」

畫棋不會轉達,沒懂那人的意思,把他方才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學給陸羽紗聽:「他說『姑娘今晚戌時不妨去品珍樓坐坐,聽說哪兒的生烤狍肉遠近聞名。'」

陸羽紗聽罷蹙眉,那生烤狍肉哪里是深閨女子合該吃的東西?她雖說已不是官家女,可是該有的儀貌可不曾忘。

那人為何好端端這樣說?她蹙眉思索了一陣,方才舒展眉頭:「書琴,晚上我們出去。」

書琴不解:「姑娘該不會真打算聽那人的話吧?」

陸羽紗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有何方神聖。」

畫棋將那盤子放下,揭開遮布後驚呼了一身。

陸羽紗順著目光看過去,那盤子里竟放了一件女子穿的衣裳,她吩咐畫棋抖開,是一件羽藍色粉霞錦綬藕絲羅裳,清麗的緊。

畫棋摸了摸那冰涼的布料,說道:「姑娘,這衣裳很貴吧?」

陸羽紗嘴角的笑容擴大,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