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都收拾好,就該去前廳拜見老太爺了,七七八八的一群親戚,按理說柳覓初是沒資格跟著去的,甄朗雲卻說:「一會兒你若是不想叫人,跟在我後面笑一笑就可以了。」
柳覓初詫異:「我也去?」
他挑眉:「旁人不見,也合該見見二叔祖。」
她說:「身份上怕為人詬病……」
「這些問題不用你顧慮。」
「見過二叔祖之後呢?」她略有些遲疑。
「我有幾年不曾回來了,要去宗祠上香。」
她吸了一口氣:「只有你一人?」
「家里所有的男人都去。」
「那我更不能跟著了。」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她渾身發毛,這才淡淡說了一句:「隨意。」
柳覓初心里倒是興奮著,這地方她喜歡的緊,湊到他身邊問:「你從前常來這里住嗎?」
「小時候住著,長大便去了孟德。」
「真好。」她的語氣帶著羨慕。
「若是你喜歡,日後我們就搬回來住。」
她瞪了瞪眼睛:「是否不合規矩?」
「無礙,本就是甄府,在哪里都一樣。」
柳覓初得了首肯,心里開心的緊,站起來左看看右瞧瞧的。若說孟德的甄府是座寶庫,那秦鄞的祖宅就是金山銀山。當然,這么說自然是俗氣,但若說用最通俗的方式來表達這宅子的價值,用金錢衡量最為直觀。
當然,錢還是不足以說明,畢竟這樣的宅子便是王侯貴族也少有,面積足足占了有四分之一的山腳,若叫她一人出門,必定是要迷路的。
甄朗雲說:「甄家無論嫡支分支都住在一起,就連我也數不清這宅子里住了多少人。」
她驚的咋舌,轉念一想也是能夠理解的。一個枝繁葉茂的鍾鳴鼎食大族,子生孫、孫生子、子又生孫……代代都是幾世同堂,人越來越多自然也是正常。
她不由想到了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往年過年的時候呢?」
「過年自然要回祖宅,不曾分家,這就是規矩,逢年過節都要回來。」
她想了想甄家的全部親戚,腦海里一陣發暈,登時便有些不可置信。她本就發愁應付這種事情,府里有個二太太和孟姨娘都夠她折騰的,這滿府大大小小的親戚來一輪,她還不得暈死過去!
甄朗雲似乎看透她想什么似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說:「沒有那么麻煩,只過年坐在一起吃一頓飯,剩下的日子里不用你應酬。」
她神情有些窘迫,爬過去扯扯他的手臂,用微微撒嬌的語氣問:「讓二少爺娶了這樣一位一無是處的妻子,二少爺可覺得委屈?」
甄朗雲掐著她的腰將她抱坐於腿上,嘆了一口氣:「只能如此了。」
她不樂意了,往起坐了坐,推他:「何解只能如此?」
他偏頭親了親她的鬢角,低啞著聲音說:「因為我非你不可。」
她身子晃了一下,沒來由的慌張,臉頰染上一抹飛霞,說:「好端端的這樣說……」
「你不愛聽?」
她抬頭瞪他一眼,帶著薄怒與嬌羞,看的他心里癢癢的。
正預備再親密接觸一下,外頭憐年進來了,說二老爺正在外頭候著,要去見二太爺了。
他這才將她放下,而柳覓初竟然從他的眼中看看出了依依不舍?甄朗雲摸摸她的頭發,問:「真的不去?」
柳覓初搖頭,為他理了理領子:「二爺去吧,日後有的是機會。」
她站在門口目送他出去。
這一走短時間內定是回不來的,晚間說不定要留飯,一大家子主子都在二老太爺那里,這邊想必不會安排飯食,她就想著趁機去外頭走走,眼下人多眼雜的,想必也少有人會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