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汪達旺的臉色隨著他自己那種怪異而不符合邏輯的想法不斷地變換著，而一直偷偷窺視著自己領導神情的李亦致遲疑了好久還不敢開口打擾汪達旺這難得的沉思。

遠遠地看到天馬局辦公大樓氣派的大門，李亦致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問汪達旺。

「汪局，今天下午您的行程怎么安排？你打算幾點出門？」

「出門？什么行程安排？」可憐這剛收回思緒的汪達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好傻乎乎地反問。

「嗯，那個……局里工會的那些領導們今天上午已經去過莫曉倩的家了，您是打算……幾點過去？」李亦致在心里狂草了汪達旺幾個祖宗。怎么這個男人褲子一提上來就翻臉不認人了？連莫曉倩的死都忘得一干二凈了？這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這汪達旺跟莫曉倩何止一夜夫妻？

「莫曉倩？她怎么了？」汪達旺腦電波一渙散，還真就沒有跟李亦致的話對上號。他這么一忙乎，早已經把昨晚李亦致告訴他的莫曉倩自殺的事情給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其實這也難怪汪達旺！占據著這具身體的江志雄還沒來得及適應具身體帶來的亂七八糟的人際關系，就被這些接踵而來的鳥事給搞得暈頭轉向。

「汪局，這……莫曉倩不是死了嗎？局里的領導本來說好上午一起過去看看，順便安**慰家屬的。可是，您跟姚副局長都去開會去了，所以……」李亦致趕緊解釋了一下，一邊忙著偷看汪達旺的臉色。可惜的是汪達旺一臉的沉郁，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亦致越來越發現他實在摸不透汪達旺的心思了。不要說是摸不透，甚至連猜度的角度都開始偏差了。

「你的意思是……嗯，下午再看情況吧！能安排的話就盡量趕過去看望一下家屬。呃……你是說莫曉倩是自殺的？她為什么要自殺？」汪達旺本來是想問這個什么什么莫曉倩的到底跟我什么關系，可是話到唇邊才覺得這話問得也忒沒有人情味了。

不過這汪達旺的問題一拋出來，李亦致的臉就開始綠了。這嘩啦啦的問題呀也真是太考驗李亦致的小心肝了。這莫曉倩為什么要自殺，難道是李亦致能解釋得清楚的嗎？

如果李亦致能解釋清楚的話，那么是不是就意味著李亦致能跟莫曉倩通靈？要不就不是通靈的問題了，而是通奸的問題了。莫曉倩活著的時候把要自殺的原因告訴汪達旺這個情夫的司機，這算什么話嘛？那不是通奸還是什么？連汪達旺這個情夫都不知道莫曉倩自殺的原因，而李亦致卻能順口回答出來。這問題可就大了去了。所以，鑒於第一種情況，李亦致保持了沉默。

而讓李亦致更加郁悶的是，如果汪達旺不是第一種意思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李亦致就能跟已經死去的莫曉倩交流了？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那李亦致可以考慮第二種職業的可能性，那就是去當靈媒。

不過汪達旺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問題除了讓李亦致不安之外還讓自己置於一種讓人懷疑的境地。到底汪達旺跟莫曉倩的自殺有沒有關系？

這一點連李亦致也不好回答了。平日里除了他送汪達旺去跟莫曉倩幽會之外，汪達旺自己也開開小車外出轉悠轉悠。當然，莫曉倩還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出汪達旺的辦公室。畢竟莫曉倩還是天馬局的一員，盡管只是在楊偉楠手下當一個辦公室文員而已，但是這畢竟是在汪達旺的眼皮底下的工作，也稱得上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了。

「汪局，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跟她的接觸不多，呃……」李亦致臉色變綠之後又開始他的新一輪便秘了。他這一便秘也就考驗汪達旺的耐性了。

「她家里還有什么人？父母呢？」汪達旺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實在是太那個了，所以也就在吉普車停穩之前重新換了個話題。

「她老家在外地，好像有個姐姐在峒市，不知道是哪個單位的。不過她的父母就不知道了，應該是在老家吧！」李亦致的便秘在汪達旺下車的時候突然痊愈了，嘴巴也開始流暢起來。盡管他在心里將汪達旺的老祖宗們都問候了一遍，可是他也只能是在心底里為莫曉倩表示默哀。怎么這么水靈的一個女孩子偏偏就一頭扎進汪達旺這個泥潭呢？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就這么毀在汪達旺這個色流氓的手上了？李亦致表示憤憤不平，為莫曉倩是其一，為普天下的未婚男子是其二。

「嗯！」汪達旺拎起自己的公文包開始往天馬局辦公大樓前的台階走去，可是腳步剛一邁出他又停住了，並且叫住了打算將車開往停車場的李亦致。「李亦致，我辦公室的鑰匙在你那吧？」

「哦，是的，是的！來，給你！」李亦致這才想起今天上午汪達旺自己去擠地鐵之前把辦公室的鑰匙交給了他，讓他送汪達旺在別墅里收拾的衣服先送回辦公室的。

接過鑰匙，汪達旺才重新往電梯間走去。就在汪達旺等電梯的時候，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朝他走了過來。眼睛特別光亮的汪達旺發現那個男人就是他昨晚發了一通脾氣罵了一頓的李大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