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婷的死,已經在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有說她是貞潔烈女,絕不會苟活於世。
有人卻說,是岳婷的丑事敗落,所以被岳家拋棄了的。
總之,千萬說法,有好有壞。
而跟她已經訂了親的林家,首當其沖的,受到了這些流言蜚語的侵襲。
三人的臉色,變得極其的難看。
即便林夢雅是昱王妃不假,可這種請求也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林磊沉吟了片刻,以絲毫不能商量的語氣說道:
「糊塗!岳婷已經身敗名裂,成為了全城的話柄。難道,你也要讓我們林家,蒙受這不白之冤么?夢雅,看在你是牧之的女兒的份上,我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這種荒唐的想法,不能再提了!」
嚴厲的語氣,代表林家上上下下的態度。
林夢雅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所以,她顯示磕了個頭,然後緩緩的說道:
「我知道大爺爺的意思,我也知道,這個請求,對於林家來說,是有些過分了。但是,大爺爺,岳家小姐跟哥哥定親的時候,也是倆個家族合力湊成的吧?」
當時,哥哥對岳婷姐,只有單純的兄妹之情。
只是為了倆家的利益,在不顧哥哥反對的情況下,強行撮合了倆家。
雖然,到後來岳婷姐的溫柔細膩,也打動了哥哥。
但是當初,家族為了利益,先是逼迫爹爹娶了上官晴,又是逼迫哥哥跟岳婷姐訂了婚。
這早已,已經成了橫在林家父子心頭的一根刺。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若是岳婷沒出那樁丑事,我們必然會考慮的。可現在,不行!」
林磊的話,得到了部分林家人的贊同。
可林夢雅,卻沒有軟語懇求,反而是在侍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林家?哼,真是可笑。」
拋卻了柔柔弱弱的女兒家姿態,板起臉來的林夢雅,高貴清冷的氣場,絲毫不亞於三個長老。
「當年,你們強迫我父親娶了上官晴,卻不管我可憐的一個小小女娃,被上官晴虐待。大爺爺,你可還記得我母親去世的死後,是如何懇求你們三位的么?」
一聽到林夢雅提起生母,三個人的臉色,有些微微的改變。
二爺爺林雄,揮了揮手說道: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伸長了耳朵,准備聽些家族秘聞的族人們,只能不情不願的下去了。
等到祠堂里,只剩下林夢雅的一行人,還有三人的心腹後,林磊才斟酌著開口。
「你母親的囑托,我們自然是有愧於心的。只是,一碼事歸一碼事,現在,可不是翻舊賬的時候。」
林夢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笑著的看著那三個人。
「我母親去世後,我在母親的屋子里,發現了一本賬薄。當時我年紀小,不懂得上面寫的數字,是什么意思。可惜,我過目不忘。長大後,我漸漸明白了這賬面上的意思。」
一聽到賬薄,三個人都有些緊張了。
林夢雅的母親,是一個大智若愚的聰慧女子。
當時,整個林家,都在她的掌握下。
就連他們三房經營的,屬於中公的產業,林夢雅的母親,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西街綢緞庄,臘月二十八,某某以修繕房屋為名,在中公的賬上,提走了三百兩銀子。大梁街米鋪,五月三十日,某某以賑濟災民為幌子,支走賬上五百兩——」
「停,這些陳年舊賬,就算是翻出來,也是無從查證了!」
林雄緊急叫停,臉上的表情,也不似從前冷靜了。
「沒錯,這些舊賬的確是不能證明什么。可人生在世,誰能不犯錯誤呢?但是,晚節不保,身敗名裂這種事情,我想,誰都不想發生,對么?」
林夢雅的威脅,讓三個人的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只是,看林夢雅的態度堅決,怕是,早就有了魚死網破的心思。
緩和了下表情,最終,還是由林磊表態。
「夢雅,你終究是林家的女兒。若是此時傳出些對家族不利的事情來,恐怕,你臉上也是無光。不若,咱們想個折中的法子,你看可好?」
終究還是怕了,林夢雅收斂了臉上的冰寒。
這事,終究是不能逼得太緊了。
「好,夢雅也無意冒犯三位爺爺,剛剛,請三位爺爺恕罪。」
看到林夢雅也低頭退步了,三個人,也不再抱持著剛剛不容置疑的態度。
在商量的態度下,林家的三個長老,同意給岳婷在林家不遠處的地方,置辦一塊地來埋葬。
岳婷可以盡林家祠堂,卻終日蒙著紅布,後輩無需香火供養。
至於名分,最後在林夢雅的堅持下,還是林南笙的妻子。
只是,卻無人可知。
跟三個長輩討價還價,林夢雅費盡了心力。
威脅,也只不過是手段而已,最後,林夢雅還是用那些稀世罕見的珍寶們,堵住了長老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