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洗著布巾的侍女,忽然間手一頓,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似乎,是沒有想到,郡主竟然會這么客氣。
「服侍郡主,本就是我的福氣了。對了郡主,慎郡王說,您醒了就去書房找他好了。」
侍女殷切的說道,想必是,以前從未見過這么客氣的主子吧。
「嗯,辛苦你了。」
林夢雅接過布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她剛才試著動一下右臂,雖然,還是不能動。
但是,卻又有些細微的差別。具體是什么感覺,她也說不清楚。
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
她的痛苦,總算是沒有白熬。
此時,已經是晚霞漫天了。沒想到,這一折騰,今天竟然就這么過去了。
書房中,左丘羽正在跟玉安吩咐著什么。
凌夜,則像是一尊雕像似的,矗立在門口。
不怪另外的的倆個人沒理他,以凌夜的脾氣,除了自己跟龍天昱之外,怕是,沒有人能從他嘴里,問出一句話來的。
當然,清狐那個賴皮除外。
「王妃。」
看到林夢雅,凌夜立刻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
其他的倆個人,則是以相當吃驚的表情,看著從門口,緩步進來的林夢雅。
「他原來會說話,我還以為,是個啞巴呢。」
左丘羽沒好氣的說道,剛剛,這家伙就像是一根燈柱一樣,站在那里。
不管他怎么客客氣氣的說話,對方,都像是看不到他似的。
「你別在意,凌夜他就是這么個脾氣。對了,你們在說什么呢?」
林夢雅進門,隨便找了個張椅子坐了下來。
此時,剛剛還充當雕塑的凌夜,竟然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林夢雅的身後。
但是,更讓他們好奇不已的事情,則是凌夜的臉,竟然跟龍天昱,極為的相像。
難道說,這個忠心耿耿的暗衛,也是晉國皇帝,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么?
「他們只是長得像而已,還有,這件事情,你們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許說出去!」
林夢雅用眼睛一掃,就知道這倆個人,正猛地盯住凌夜的臉,是什么意思。
不過,這也算是龍天昱的秘密之一了。
倆個人當即對視了一眼,不說不說,林夢雅不讓說的事情,誰都不會知道的。
「對了,朱家被滅了滿門,這事,你知道了么?」
話題,終於轉入了正軌。左丘羽正色,說道。
林夢雅點了點頭,與其說知道,不如說,是她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與虎謀皮,就得有被老虎吃掉的風險。這一點上,朱家,只怕是沒想到能來得那么快。
「凌夜,朱啟運他們,你可救下來了?」
始終,沒有說話的凌夜,此刻,再次恭恭敬敬的開口說道:
「已經救下來了,朱家共有朱啟運,朱家涇,跟朱啟運的小女兒朱湘兒三個人活下來。是我親自把他們點了穴,關在了衣櫃里。確保他們,能夠清清楚楚,看到家里人,是如何被殘殺殆盡的。」
幾句話,就讓左丘羽跟玉安,後背一涼。
好凌厲的手段,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全家被滅門。這...這還真是誅心之策。
「現在人呢?怎么樣了?」
林夢雅倒好像是渾然不在乎,隨口問道。
「人已經被關在柴房了,正等著您發落。」
凌夜也跟林夢雅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看著這倆個家伙,左丘羽跟玉安,不得不苦笑連連。
雖然大家都是風里來雨里去的,可到底,這倆個家伙的心腸,還是比自己的狠多了。
「不急,先關他們倆天。但是,可別讓他們死了。」
林夢雅吩咐完,凌夜就去忠實的執行了。
左丘羽看著凌夜走遠了,才壓低了聲音,跟林夢雅討論這件事。
「你怎么把朱啟運弄回來了?雖然是你救了他們,但是,他們可未必會領情的。你可要想好了,難不成,還要讓他們,再反咬你一口么?」
林夢雅似笑非笑的看了左丘羽一眼後,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才沒有想要跟他們合作呢,我會有辦法,讓他們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來。然後,我就會把這幾只喪家之犬趕出去。」
從頭至尾,林夢雅都沒有想要利用朱啟運的意思。
因為,在她的眼里,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
到時候,一旦踏出太子寶坻,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么,可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不過,她比那些人好一點,起碼,還能暫時留下朱啟運這幾個人的狗命。
「依我看,利用他們調轉槍頭,去咬出幕後之人,不是更好么?你這樣做,不是白白浪費了力氣么?」
左丘羽有些不太同意林夢雅的看法,甚至於,他有些隱隱的覺得,林夢雅似乎,變得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會咬人的狗不叫,可他們呢,叫的比誰都歡。這樣沒用的東西,就算是想要做我手里的刀都不配。他們,只不過是一灘爛泥而已。羽表哥,這幾天,怕是舊都要變天了。你多盡點心吧,怕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