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到底背得是什么鍋而已。
「雅兒那樣的人物,天下間只怕只有那么一個。你就死了這份心吧,而且敢對你嫂子起歹心,龍輕寒,你好樣的。」
龍輕寒看著陰測測的三哥,立刻指天發誓以示清白。
「誤會,絕對的誤會!人家都說長嫂如母,我就是再混蛋也絕對不會把心思動在三嫂的身上。對了三哥,父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這件事,只怕他不肯善罷甘休。有些事情,你還是早作決斷的好。」
龍輕寒忙不迭的轉移話題,生怕他那愛妻如命的三哥,會因為這句話而要了他的小命。
說起來,就連他都覺得有些意外,一向冷心冷情的三哥,居然會把三嫂視若生命。
而他們的那個父皇,卻是幾次三番的想要打三嫂的主意。
只怕這些事情,早已經耗盡了三哥心中的父子情義了吧。
龍天昱點了點頭,看著身邊,笑得一臉溫和的七弟。
垂下眸子,聲音卻是緩和了不少。
「那件事,你大概永遠都不會忘了吧。」
這句話,只有他們兄弟二人才能聽見。
也唯有他們兄弟二人,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龍輕寒的神色愣了愣,那雙總是溫潤如玉的棕色雙眸,卻是無端端的涌現出一股子壓抑不住的戾氣。
不過片刻之間,卻又煙消雲散。
他的自控力,只怕比起龍天昱來,也不遑多讓。
「有些事情,我永世不忘。即便是將來深陷九幽地獄,我也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他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像是一柄柄尖銳到了極點的刀,刻印的那般深刻。
龍天昱長舒了一口氣,就連母妃都以為他們兩個當時年幼,並不知道此事。
但他卻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晚,一直跟隨在龍輕寒的身邊,照顧他保護他的奶娘,是如何凄楚的告訴輕寒,當年那個生下了他的苦命女人,是如何慘死的真相。
然後,才五歲的輕寒,又親眼看到了那個奶娘,是如何被人凌虐致死的。
那一晚,輕寒渾身冰冷的到了他的寢殿。
為了掩飾,他第一次動手打了這個,他一直疼愛的弟弟。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們的父皇。
那個曾經他仰望的男人,用了一個女人的鮮血,換來了一個關於他野心的秘密消息。
輕寒,遠比他更早的,就放棄了這段可笑的父子情。
因為他早早的就認清,在那個男人的眼中,除了利益之外,再無其他。
「不用急,很快就可以了。」
不知是在安撫龍輕寒,還是在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忍耐下去。
兩個人同時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滿目瘡痍的皇宮大門。
曾經,太子是他們的大哥。
那個總是溫良淳厚,愛護幼弟的大哥,到底是在何時,變成了一個只知道追名逐利,連骨肉至親都不放過的瘋子呢?
大概,都是因為御書房內的那個人吧。
他們也好,太子也好,就連皇後也是如此。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的野心,生生的被葬送了所有的美好。
昱親王府內,如今最大的危險都已經被剪除,林夢雅跟她的那些家人們,也終於得以重新回到府中。
不用再躲躲藏藏,也不用再害怕突然有一天,災禍會降臨。
此時的流心院里,一家人齊聚一廳。
哪怕是在寒冷的冬日,都無法阻擋他們之間的熱絡。
經過這么一段時間的相處,大家現在都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不好言辭的白老爹蹲在門口抽著旱煙,順便還翻滾著鍋里的糖炒栗子。
針線活堪比宮廷綉娘的白大娘跟白芨,正為林夢雅縫制過年穿的新衣服。
順便還跟田媽媽,一起閑話家常。
如今已經成了王府外院管家的寧哥兒,坐在房檐下,跟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百里睿探討著事情。
白芷白芍白蘇三個丫頭,圍坐在一桌,跟白芨的幾個弟弟妹妹們玩起了牌來。
院子里的那些婆子們,也都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喝著熱酒,開著玩笑。
林夢雅慵懶的靠在亭子內的暖榻上,一邊跟幾個丫頭們聊天,一邊看著穿著可愛的小襖褂,頭上帶著虎頭帽的小墨言,蹣跚著一雙小胖腿,笑嘻嘻的往她的懷中撲了過來。
「這小子聰明著呢,知道小姐最疼他。」
白芍笑著看了墨言一眼,這小子雖然總是會笑得不見眉眼,卻唯獨最親近她家主子。
撲在姑姑軟軟香香的懷中後,小家伙笑得極為開心。
他五官本就精致可愛得不像話,如今更是添了幾分靈氣,叫整個院子里的人,都愛到了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