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去,她就敏銳的感知到了這里面,有些許的不同。
眸光借著這些圖紙,最後鎖定到了那方硯台的身上。
縱然墨氣掩蓋住了那東西的味道,可哪里能瞞得過她。
到底是誰,為了對付她居然做了這些巧思?
不過剛才進來的人很多,誰都有機會做手腳。
她想了想,卻沒有執筆,反而是從架子上,取下了一幅畫。
眾人有些驚訝,不知道她這葫蘆里,到底是賣了什么葯。
「陛下,臣女覺得,我們宮家的這幅圖紙,不應該掛在這里。」
沒錯,她拿的就是屬於宮家的圖紙。
其實這圖紙上被人勾畫的痕跡不少,也是很有獲勝的希望的。
所以她自己主動拿下來,有些人反倒是沒看明白。
「大膽,你這是何意思?難不成,你在愚弄皇尊陛下么?」
坐在芳華郡主下面的,便是她的宿敵,那位重華郡主。
聽說她頗受皇尊跟後尊的寵愛,有時候比公主都要風光不少。
如今看來,的確不假。
但林夢雅看都沒看她,反倒是淡淡的開口。
「請恕宮雅無禮,大家都是雪雕,唯獨宮家的不同。所以,臣女要是把這幅圖紙掛上去,反倒是對各位的不公平。本就不屬一類,怎能混淆呢。然則此事,卻是是宮雅的疏忽在先,忘了跟陛下闡明,還請陛下,恕罪。」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手中的圖紙也卷得正好。
可是在場之人,無不屏聲斂氣。
因為,他們從宮雅的話里頭,聽出了別的味道。
皇尊跟後尊那里並沒有任何的回應,任由她就這么站在那里,然後,眾人聽到了皇尊那威嚴至極的聲音。
「宮雅說的有道理,秦霜,去把安排座位的人處罰了。」
「是。」
眾人這才明白,她這是借物喻人。
她的確是宮家的大小姐,但更加宮家的下一任家主。
按照規矩,地位比郡主都要高。
可如今,她卻被安置在最末位。
她先前不發難,是對皇尊跟後尊的尊重。
但現在說出來,也是對他們宮家身份的一種肯定。
在這種時刻,皇尊跟後尊,是絕對不會故意給宮家難堪的。
「多謝陛下。」
她優雅行禮,然後在秦霜重新安置的座位上,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
知道有些人肯定是恨得牙癢癢了,可她一點都不在乎。
有本事,他們也弄個家主來當當?
經過這件事,在場的只怕沒一個敢小瞧她的。
在這種場合就是如此,若是她太過軟弱,只會讓人排擠跟欺壓。
重華郡主縱然是地位超然,但是這份榮耀,同時也是一個限制。
不如宮家的家主能帶來人的利益更大,見到她換了座位,重華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
林夢雅瞥了她一眼後,給了對方一個挑釁的笑。
除了那個沒腦子的女人之外,誰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宮...宮小姐...」
身旁,傳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夢雅故意裝作一副略有些驚訝的樣子,看向了那位芳華郡主。
只見那女子習慣性的輕輕抽動了一下鼻子,秀美的臉蛋上,帶了幾許干巴巴的笑。
但是仍然見到了芳華郡主臉上,壓抑著的喜悅。
「郡主有禮。」
「你,不記得我了么?」
女子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難過的看向了她。
林夢雅知道這姑娘會難過,可她還是搖了搖頭。
「從未見過郡主,敢問郡主有何貴干?」
後者立刻像是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來。
「怎么回事,你們怎么都不認識我了,明明咱們之間是...」
「郡主。」
林夢雅開口,打斷了那女子的話。
「不知郡主對這些雪雕圖紙,可有什么看法?」
芳華郡主強忍著失落,勉強打起了精神說道。
「的確是很新穎,從前我也未曾見過。這次來,倒是托了皇尊跟後尊的福了。」
她們兩個人的交談聲音並不大,但是周圍的人還是能夠聽到。
林夢雅看到芳華身邊的侍女,一直低垂著頭,也不見她伺候芳華郡主用膳。
心下有了計較,看來,這家伙還隨身帶了個監聽器。
遂不再與她說話,移開了目光,任由旁邊的人為自己斟茶倒酒,好似全然陌生的兩個人。
沒過多久,皇尊跟後尊,就親自起身了。
「既然大家都看過了,那最後的評審,就交給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