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憑什么攔著我?難不成,你們沒毒死我們,現在就想要打死我們了么?」
幾個學生帶頭鬧事,沖擊著阻攔他們的護衛。
護衛們也不敢對學生們出手太重,只是用身體擋著他們的拳腳。
那些半大小子雖然是讀書人,卻也有些力氣。
這一會兒的功夫,護衛們有的都被他們給打傷了,反倒是他們,只是衣服稍稍有些亂了而已。
宮三眉頭一擰,冷喝道:「都在鬧什么!」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那些教書的先生們一看到自家院長,懸著的心就立刻放到了肚子里。
忙圍了上來,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宮三對於先生們的說法,當然相信。
而這些先生們,也是心存疑慮。
宮三沒著急解釋,反倒是走到了人群的正中央,揚聲說道:「是誰說,他們是中毒的?」
環顧了一周,最後落在了鬧事的那幾個學生的身上。
這幾個人他有些印象,據說是開學之處,自己報名過來的貧門子弟。
只是這會兒看他們面色紅潤,氣息悠長,身體健壯,看來在學院里,倒是生活得不錯。
「院長,明人不說暗話。他們就是中毒了,不然,何以會變成這樣?我們只是想要一個交代而已,您不會仗勢欺人吧?」
那學生的話狂得很,話里話外,都是定死了學院下毒的罪名。
宮三悄悄挑了挑眼皮,到了現在,他反而沒那么著急了。
只是眼神清冷的,看著面前的學生。
「哦?你口口聲聲說他們是中毒,我倒不知,你的醫術竟然精進到這種地步了。我倒是要好好的感謝教你醫術的先生,不知,是哪一位嚴師教出來的高徒?」
他這么一說,那學生頓時變了臉色。
學院里,那幾個負責教習醫術的先生面面相覷。
挨個的往那學生的臉上看,最後都有些慶幸的搖了搖頭。
「不是我。」
「也不是我。」
「...」
聽著先生們紛紛否認,那學生立刻有些掛不住臉色。
咬了咬牙,氣恨的說道:「哼!雖然我不會醫術,可是,這種毒我卻是在老家見過!此毒名為『石英草』,又叫『夜哭郎』。年幼的孩子,只要吃上一點,就會鬧上幾天幾夜,最後生生虛弱而死。院長大人,我倒是要好好的問問你,為何堂堂四泰學院,竟然會出現這種惡毒至極的東西?」
那人的語氣咄咄逼人,宮三的眉頭一跳,沒想到,卻還真的給小妹說中了。
還不等他說話,人群里就另有一道冷哼傳來。
「還能因為什么,當然是想要殺人滅口,掩蓋他的罪行了!」
宮三心頭怒火熊熊燃起,這樣的污蔑,簡直令他幾欲發狂。
「罪行,是什么罪行?我可是聽說,我們這位院長大人,品行端量,可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呢!」
挑頭的學生抱著肩膀,十分諷刺的說道。
此時,從人群里鑽出一個瘦弱的身影來。
宮三看到此人,卻覺得一陣剜心之痛。
這人,是他在非葉城外撿來的一個快要餓死的流浪兒。
現在,那流浪兒卻穿著他自掏腰包買來的衣服,神色卻厭惡至極的瞪著他說道:「就是這個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他設立的女院,根本不是為了讓那些女孩們讀書識字,而是,想要豢養一群妓子,替他收斂錢財、攀附權貴罷了!可憐我那失散多年的妹妹,今年不過十二歲,就被他送與了一個喜歡狎/弄少女的惡棍!」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不多時,人群里就傳來竊竊私語。
人們拿著各種各樣的視線,看著被指控的宮三。
而他此時,卻已經是氣得渾身發抖,喉頭只泛著一口腥甜。
「你,你,你怎么可以搬弄是非,扭曲黑白?我宮角對天發誓,我從未干過如此齷齪骯臟之事,你怎能如此的污蔑我!」
一字一句,宮三都是耗盡了自己的心血,為自己的清白做著辯駁。
可那個恩將仇報的流浪兒,卻只是冷笑一聲,竟然還十分嫌惡的啐了他一口。
「人面獸心,真真是無恥小人!你自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可卻被那幾個孩子看到。所以你為了掩蓋你的罪行,竟然拿全院的學生做掩護,痛了毒手!你果真是人面獸心,要不是其中有個人跟我是同寢,他日夜恐懼,生怕你會對他不利,便將此事說給我聽!我一時心急,所以暗中探查。才發現,我那可憐的妹妹,竟然給你賣了!宮角,你還我妹妹的命來!」
說完,那人居然撲上去就要打宮三。
宮三站在那里,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舌頭更是麻木,儼然是氣的狠了,怒極攻心。
那流浪兒心黑的厲害,拳頭居然是直奔著宮三的心窩去的。
周圍的人想要攔,卻不及他們之間的距離近。
要看著那少年的拳頭,就要直直的捶向宮三的心窩的時候,不知從何時伸出來的一只白皙的手,卻生生的捏住了少年的拳頭。
只聽得一聲慘叫,那拳頭被人捏開,從里面掉出一枚磨得棱角尖銳的鐵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