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盯著龍天昱,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好了,都鬧了這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采茹,你把他帶到客房去,我去幫他抓幾副安神的葯來。」
方才,霜花的脈象亂得厲害,很明顯的驚嚇過度的症狀。
把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龍天昱給拉走,兩人進了東苑,她就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來。
「他,到底是誰?」
剛才的那一幕,龍天昱同樣也是驚訝不已。
見過他的人多了,甚至有些人一看到他就立刻下跪求饒,但那都是有緣由的。
唯獨剛才的少年,鬧的好不尷尬。
「這說來話就長了,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到底還有幾個隱藏的身份?什么王不王,難道你在外面又有皇位要繼承了?」
面對她一臉的狐疑,龍天昱有點百口莫辯,同時,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他承認自己的身份是有點多,但哪有那么皇位,等著他去繼承呢?
「大概是因為長得比較像吧。」
這話,他說得有點心虛。
可他當真是無辜的,他剛才在腦海里搜尋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人。
難道他真的背著雅兒,在外面又繼承了一個皇位?
越想心越涼,這一次不知道說自己忘了,還能不能獲得原諒。
林夢雅萬分確定,昱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沒撒謊。
這可就怪了,霜花跟昱是頭一次見面,那他又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那種恐懼,幾乎是刻印到了他的骨子里,成為他本能的一部分。
能有這樣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經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心理陰影了。
看來,問題沒准還是出在那個谷主的身上。
第二日,直到中午,霜花才醒了過來。
少年的眼中還是有著驚慌無助,但好在昱沒在場,少年到底沒再次崩潰。
看到坐在他床前的女子,他的神色,有些復雜。
「別怕,那個人現在不在這里。」
霜花瑟縮了一下,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是不是,把你們都嚇壞了?」
不等她回答,少年就自顧自的說道:「可我也不想呀,但這就是我們背負的罪孽。谷主說過,我們都是罪人,就算是神,也無法寬恕我們的罪孽。」
說著說著,少年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林夢雅柔韌的雙手,抓住了少年的手。
「沒關系,這里不是你所熟悉的地方。不管是你口中的谷主也好,還是其他人的規則,在這里都不適用。在我的身邊,沒人能越過我,傷害你一分一毫。」
她的話,是那樣的堅定,帶著強大的自信,讓人無法不信服。
少年看著她,雜亂無序的心跳,竟然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他眨巴著大眼睛,稍稍靠她近了些。
「你擁有很神奇的力量,說來也奇怪,如果要是我單獨見到......那個人的話,恐怕現在早就嚇死了。但今天一看到你在我的面前,我就覺得,那個人不會殺了我。」
挑了挑眉頭,她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看來你是好了,既然好了,那是不是該跟我坦白一下,你為何那么怕他?」
少年的身體抖了抖,然後十分自然的,抓住了她的手。
林夢雅看他的慫樣,到底是沒忍心抽回來。
「快說。」
少年握緊了她的手,然後又不舍的松開。
「不行。」
她倒是有些意外,這小慫貨居然會拒絕她。
好在她也清楚,這件事也許對於霜花來說,可能是一個難以逾越的心結。
罷了,先辦正事要緊。
「你不想說就算了,那別的情況,你總可以告訴我一些吧?」
霜花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努力的保持著鎮定。
「嗯,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為何要偽裝成於明竹?」
對於這個問題,霜花顯然沒什么障礙。
「為了騙人。只是谷主慣用的伎倆,他先用月影來控制這些人,然後告訴他們,知道他們誠心誠意,那他們過世的親人,就會復活。而後我們的族人就靠著裝死,來欺騙他們。」
「你的意思是,谷主用這種方法,騙了不少人了?」
霜花點點頭,顯得有點悲傷。
「嗯。我們的族人也因此死傷了不少,但我們不敢不做。要是我們不服從他的命令的話,就活不過二十五歲。」
他指了指自己,認認真真的說道:「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可是我沒聽谷主的話,所以我也許就只有一年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