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還是原來的那個院子,不過好在他接到手下人的傳話,說是夫人半夜會想辦法偷偷過來跟他團聚。
從進屋開始,他就坐在輪椅上,一刻不停地朝著門口張望。
但夫人沒盼來,卻盼來了一個滿臉都是故作欣喜的段茹萱來。
「你來做什么?」他聲音微冷,不耐煩地問道。
那段茹萱身子一顫,突然就垂下頭來,咬了咬唇。
「你還在怪我是不是?可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
龍天昱揉了揉眉心。
他實在是想不通,到底自己哪一點給了她錯覺,讓她覺得自己非她不娶了似的。
「停,要我再說幾遍你才明白。我救你不過是順路而已,你不用自責,而且救你的恩情趙家已經替你還了,咱們現在已經倆清。往後,你也不用過來見我了,等到雪一停,我家家里人就回來接我。」
段茹萱強忍淚水,卻自顧自地坐在了她面前。
「這府里,也就只有你跟我是外人。恩公,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她露出水汪汪的一雙眸子,雪白的貝齒輕咬著嬌嫩的紅唇,整個人顯得既楚楚動人,又無辜可憐。
如若是尋常男子,恐怕現在早就被她勾起一腔保護欲了。
奈何眼前的男人別說了憐香惜玉了,她這般的姿色,壓根就沒入人家的眼,反而哭哭啼啼地招人煩。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辦,時候不早了,你趕緊走,我要休息。」
龍天昱毫不客氣地趕人,就差沒直接上手轟了。
可誰知那段茹萱居然嚶嚶地落了淚。
「嗚嗚,恩公,如今只有你才能幫茹宣了。要是你都不管我了,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是在威脅他?
深陷在自己情緒當中的段茹萱並不知道,她在無心之下,觸犯了男人的忌諱。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會在乎你的生死?」
經過偽裝之後的音色雖然不如何耐聽,但這句話,卻泄露出些微的寒意來。
段茹萱睜著無辜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男人。
「你、你......」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對方既然救了她一次,就應該救她第二次這種話。
「現在,立刻離開,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男人身上的危險氣息讓段茹萱暗暗心驚。
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男人既然救了她一次,難道不應該已經對她情根深種,有愛又恨么?
只要自己稍稍受些委屈,他就該為了顯示他的能力,替自己分憂不是嗎?
為何他竟然表現得像是真的討厭自己一樣?
一直在男人面前無往而不利的段茹萱,頭一次迷惑了。
不過直覺還是讓她撿回了一條命,在龍天昱真的動怒之前,她慌慌張張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麻煩。」薄唇吐出這兩個字的評語。
「誰讓你當初非得要英雄救美來著?怎么樣,這『回報』,你可滿意?」
夜色之中,林夢雅踏雪而來。
龍天昱只覺得眼前一亮,更是迫不及待地推著輪椅滑到了她的面前。
「這時候過來,為何不多穿點?路上滑,你可慢點走,免得摔倒了。」
溫柔又耐心的囑咐,簡直跟剛才有著天壤之別。
林夢雅笑了笑,脫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笑吟吟的一張小臉來。
「待會還得回去呢,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我已經讓人給你多加了些炭爐跟棉被,你晚上睡覺的事情,記得別著涼了。」
一聽她還要走,龍天昱便老大不樂意。
暖和的大手,握住她凍得冰涼的五指,心里更是對那段茹萱不待見。
「可是因為那個女人?無妨,她大概是腦子不好,我跟她之間真的什么都沒有。」
「我知道,剛才我就在旁邊聽著,只不過這段茹萱怎么會冒然跟你求助呢?」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就因為那個多事的女人,竟讓他媳婦白白挨凍了!
龍天昱搓著她的手,壓根就不想提那個麻煩精。
「誰知道她抽得哪門子的風!往後我一定見她都不見,每次她來肯定都沒好事。」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林夢雅忍不住彎起唇角,抽出一直手來,點了點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