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有些人就是能一心好幾用,既然用了心,那對哪個不算真心?
倆人剛進入,就聽到了趙小蝶微弱的哭聲。
「小蝶,不是我這做老人的說話難聽,你的心眼子也太小了。
我兒永才跟你成親也有幾年了,你非但沒有給我兒子添丁,甚至還沒保住頭一個,我這當婆母的都沒有說你什么。
可現在不同了,有雅姑娘在,孩子也都能保住,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你好好養著身體,讓別人給永才趁機生個兒子怎么了?」
呵,林夢雅因為這迎面而來的人渣氣息而震驚了。
驢叫都比這像句人話!
趙小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又逆來順受慣了,盡管心里頭氣得緊,可她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她娘,此刻也是氣得眼睛通紅。
「親家母,你、你這說的什么話?我家小蝶可剛生完孩子,你就說叫讓她同意當小,你們家也太欺負人了!」
「我這也是為了她好。」
趙永才的娘,卻是振振有詞。
「本來我們也早就有這心思,娶你閨女進門,是為了給我們家傳承香火,又不是讓她來當嬌小姐的。
再說了,我只說誰先生下兒子誰就當大房。要是你閨女肚皮爭氣,那她還是我們永才的正室娘子。」
「你,你欺人太甚!」
「哼!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被休回家的老東西來管!你要是不服,就把你閨女領回家去,給我騰地方!」
永才娘幾乎是指著母女倆的鼻子罵。
但趙小蝶的娘,在聽到親家說她被休的事情後,就再也不敢回嘴了,只能抱著自己的閨女,嗚嗚咽咽地哭。
永才娘幾乎是占了上風,很是趾高氣揚地指責她們母女。
「知道自己的肚皮不頂用,還不老老實實的騰地方?
告訴你們,出了月子之後,你就帶著你的老娘給我滾出去。我們家,可不養你這種不下蛋的母雞!」
圍觀的人並不多,但大多很氣憤。
哪有這樣過分的婆母?
兒媳婦才剛從鬼門關里轉回來,她就上趕著來傷人。
還要把人趕出去,不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我,我要見相公,我要見他!」
趙小蝶的聲音太弱小了。
永才娘狠狠剜了她一眼,「小賤人!他不會再見你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把我孫女喂好,不然,我饒不了你!」
說完,永才娘趾高氣揚地要走。
她剛才是跟趙小蝶的娘打在了一起,最後還是趙小蝶死命拉開的。
也因此,才讓趙小蝶的傷口見了血。
「誰讓你走了?」
林夢雅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永才娘。
後者一愣,旋即才想起來,這不是把孫子給她抱出來的送子娘娘嗎?
當下,換了張討好的臉,趕緊地上來巴結她。
「哎呦,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兒,怎么把你老人家驚動了呢?
說起來我還有件事想要拜托您呢!聽說您老人家醫術高明,能不能給我兒媳好好調理身體,最好讓她一舉得男!」
一個比她媽媽年紀還大的人,張口閉口的叫她「老人家」,林夢雅覺得被冒犯了。
「你兒媳婦才剛生產完,就算是調理好了,至少也得隔一年之後。而且生男生女這種事情,那是老天爺決定的,誰也沒辦法。」
永才娘回頭,輕蔑地瞥了一眼那對沒用的母女。
「我剛才已經做主,把她休了。想要當我的兒媳婦,必須得好生養。過門好幾年都不能給我生個金孫,這樣的兒媳婦,我才不要!」
這無疑於是在往趙小蝶的心口上捅刀子。
她身體本來不好,氣怒攻心一下子就暈厥了過去。
「閨女!閨女啊!」
小蝶娘大聲喊著閨女的名字,林夢雅也撇下永才娘,三兩步就到了床前。
「都散開!采茹,去拿葯!」
采茹與她默契已久,也沒問拿什么葯,要轉身就消失了蹤影。
林夢雅搭在小蝶的脈搏上,發現她只是體弱再加上情緒過大,所以才會昏厥,這才松了口氣。
她可不想自己千辛萬苦救回來的人,就這么被活活氣死。
采茹很快就給她取來了葯。
再加上林夢雅給她施針,過了一刻鍾,趙小蝶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雅姑娘......」
「先別著急說話,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現在還是身體最要緊。」
趙小蝶的命,是她搶回來的。
對她,趙小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與依賴。
可剛才婆母的一番話,卻讓她心灰意冷,了無生趣。
林夢雅看著她頹然灰敗的神色,心中屬於有些不太舒服。
把人都趕出去之後,她重新讓人在屋子里消毒,之後又為趙小蝶檢查了傷口。
還好不是很嚴重。
但趙小蝶的情緒是個大問題。
產後抑郁什么的就很麻煩,何況,要是休養不好,趙小蝶很有可能活不了多久。
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處理完趙小蝶的事情後,林夢雅被方姨請到了前院小廳。
「這件事你怎么看?」
「我們不好管,這到底是她自己的家事。」
林夢雅回答的,跟方姨心中所想的一樣。
方姨幽幽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看著這好好的一個人被折磨成了這樣,我真是有些於心不忍。」
林夢雅也有這種感覺。
可她又不是真正的菩薩,渡不了那么多人出苦海。
「咱們能做的,就是讓她盡力養好身體,至於其他的,那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唉!」
方姨長長嘆了口氣。
都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件事,她若是強行插手,還真是沒啥立場。
畢竟,族規也沒規定男子不許納妾、不許休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