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彌補這一切吧。」
林夢雅倒也沒那么無聊,專程來落井下石。
趙永才擦了擦臉,一臉懇切地說道:「該怎么做,我都聽雅姑娘的!我知道我沒這個臉說這話,但我還是要替小蝶跟我岳母,謝謝雅姑娘。
我都聽他們說了,要是沒有您,小蝶恐怕就會跟孩子一起去了。我、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以後若是有機會報答,我一定會肝腦塗地!」
林夢雅揮了揮手,「你不用自作多情,我又不是沖著你。」
想了想,她還是建議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不要讓小蝶回到從前的環境中。我知道你岳母的死一場意外,但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年你母親虐待小蝶,給她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我知道那是你的母親,但她跟趙小蝶是注定不可能重修於好的。如果你覺得如果你無法取舍的話,我建議你還是跟小蝶分開,還她一個自由。」
還真不是林夢雅蓄意鼓動人家兩口子鬧離婚。
自古以來,媳婦跟婆婆的矛盾都是不可調和的。
看起來和睦,也只是因為雙方不想讓夾在中間的人為難,不得已要讓一步。
但趙小蝶的情況明顯不同。
她已經被婆婆逼到了懸崖邊上。
再腿下去,那就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趙小蝶若是還想活命,就得完完全全的脫離現的家庭環境。
可這對於趙永才來說,卻是個難以做出的決定。
「我,我再好好想想。」
趙永才也是左右為難。
放棄小蝶跟他們的孩子,他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心痛難忍。
但要是讓他完全拋棄日漸年邁的父母——他們只有他這一個兒子,從小到大,父母對他的栽培與愛護,又讓他做出這樣不孝的事情。
「能不能取一個折中的方法?我在外面有鋪子,等到小蝶的
身體好一些了,我可以讓她跟我一起出去。每年我們只回來兩次,不,一次!」
林夢雅卻覺得,這法子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
「那等到你雙親年邁之後,你還能每年只看他們一次嗎?趙永才,我知道你兩邊都舍不得,但你要知道,你岳母的死就是壓垮小蝶的最後一根稻草。
做人不能太自私,你總是要求她站在你的角度上思考,那你有沒有站在她的的立場想過?
你一年到頭出門在外,家里的事情都是小蝶幫你料理。她替你奉養雙親,替你生兒育女。到頭來,你卻連一個安全的環境都不能給她。
她雖然嫁給了你,但她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她也有血有肉,會哭會笑會痛。你怎能如此殘忍,無視她所有的痛苦,只為了讓你維持住一個家庭和諧的表現?
在這之前,我還真以為你還是一個明事理的好男人,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趙永才被她懟得張不開嘴。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他所謂的努力彌補,不過就是把小蝶重復拉入這個深淵而已。
「那我能見她一面嗎?雅姑娘,我求求你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也可以什么都沒有,我只想見她一面!」
「病人現在不想見你,你要是想要繼續等,那隨便你,只是我不允許有人再刺激我的病人。
我這個人醫術高,但脾氣也大,在家里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最好別想在我的眼皮底下耍花招。那後果,你們是不想見到的。」
趙永才還想繼續求,奈何林夢雅要走,誰攔得住?
采茹立刻擋在自家主子的面前,客客氣氣地擋住了趙永才。
「趙公子,我家主子說了,她不想被人打擾,請吧。」
趙永才不是沒眼力,相反,多年在外漂泊經商的日子,讓他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眼前的女子雖語氣良好,但態度卻是不容許質疑的。
恐怕他要是現在不走,下一刻就會被人揪著領子扔出去。
他垂頭喪氣的往外走。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小蝶所在的院子,只覺得心頭實在是悶得難受。
白做了好幾天工才敲開的大門,在他身後無情的關閉。
趙永才並不是個輕言放棄的性子,但林夢雅的一番話,卻讓他思考良多。
他娘,究竟對小蝶做了什么,才讓小蝶連見他一面都不肯?
正想著,突然見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街口。
「爹!你怎么現在回來了?外面的事情——」
永才爹其貌不揚,但眼神卻透著幾分精明。
「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不回來像什么話?還有你,怎么能把你娘關在家里?」
永才爹眉頭緊皺,很顯然是對兒子的處事方法不滿意。
趙永才苦笑著問道:「您肯定是先回到家里,問過我娘了吧?」
永才爹點點頭,「不就是你娘跟小蝶拌了幾句嘴么?小蝶是個寬厚性子的孩子,你要是多勸她幾句,她就不會氣的跑出來了。
這些年咱們兩個在外面,你娘多虧了小蝶照顧。你既知道你娘是個不肯服軟的性子,就該替你娘多做些,免得小蝶寒了心。」
趙永才越來越聽不下去,忍不住打斷了父親的話。
「我娘根本就沒跟您說實話對嗎?爹,小蝶的娘死了,是我娘推了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