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林夢雅就一副跌跌撞撞的樣子,但卻動作敏捷地繞開了十娘,直奔她身後的那道身影。
見那人走進了,她唇一勾,隨後自己剛才在外面搬來的一塊大石頭就直接砸了下去。
「哎呦!我的腳!」
「咣當」一聲巨響,林夢雅如願聽到了「嘎巴」的脆響。
這下子,不把那家伙的狗腳給砸斷了,她林夢雅這三個字,從此以後就倒著寫!
程十娘也是一愣,隨後就聽到了身後之人傳來的通呼聲。
她剛想要回身,就被義弟強行抓住了袖子拽了過來,拎著十個纖細的小指頭,可憐兮兮地跟她抱怨。
「阿姐,你快看啊!我手指頭都快要劃破了,好疼啊!」
聽聽,十個手指頭呢!
十指連心啊,那她當然是更疼一些了。
但十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當下就有些焦急地握著她的手腕,連碰都不敢碰她的手指。
「這可怎么辦?你的手指那么金貴,怎么能傷了呢?」
十娘想到的是義弟是個非常出色的大夫,那手必然就很重要。
要是因此往後影響了醫術,那義弟可怎么辦才好?
「都怪我,都怪我......」
她急著去給林夢雅找葯膏,同時下意識地把所有的罪責都往自己的身上攬。
林夢雅看著她眼底馬上就要落下來的淚珠子,心疼得無以復加。
這怎么能怪阿姐呢?
再說,她來就是為了開導十娘阿姐的,可不能讓她因此更加自責才是。
於是,她轉頭就凶巴巴地看向阿姐身後的女人。
「你怎么回事?阿姐既然好心地將你帶回來,那你就應該盡心服侍我阿姐。結果你卻如此憊懶,明知道外面有人敲門還不速速來開門,怎么,還等著我阿姐伺候你么?」
被大石頭砸斷了腳指骨的甘露,此刻卻是齜牙咧嘴地不敢還嘴。
「我......」
「你什么你!這次也算是你自吞苦果。若是這次砸倒我大姐身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甘露被林夢雅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結果還沒等她想好說辭,眼前趾高氣昂的青年就直接扯了程十娘就走。
「走,阿姐,我們出去說。那個誰,趕緊把屋子里的東西都收拾干凈。」她十分頤指氣使地吩咐道。
然後,又對程十娘語重心長地道:「阿姐,我就說了手腳不勤快的人不能留。你瞧瞧她,愣愣的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往那一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田里的稻草人在那嚇唬鳥呢!」
「哼!下次她要是還這樣,我就把她綁在桿子上插在田里頭嚇唬鳥去!」
此時,甘露心里已經對這個臭小子破口大罵三千遍了。
她倒是想要動彈,奈何這石頭砸得太實了。
她稍稍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疼,那疼疼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半點都堅持不住。
此時她倒是想要求助,奈何林夢雅臨走前,還十分好心地「幫」她關上了門。
外面的那群漢子都知道這里是他們參軍夫人所住的位置,那自然沒事是不會往這邊晃盪的。
這就導致里面的甘露快要疼死了,可外面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半晌,里面才響起又是哭又像是疼的「吭哧吭哧」的聲音。
只不過林夢雅可不在乎這些事。
她趁著十娘姐擔心她手指的功夫,就把人帶到了一處田埂上。
這里是已經整治好了的葯田,里面都是已經生了根的葯材,如今郁郁蔥蔥的,倒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里種植的葯材都是就有清心凝神功效的。
在沒有農葯化肥的干擾下,這些葯材都散發出相當清心淡雅的味道,讓人聞到心情就會好很多。
十娘還捧著她的一雙手看,只是不知何時,眼淚珠子悄然落了下來。
「林子,都是姐沒用,要是、要是......」
「哎呀,我阿姐的眼淚可真是靈丹妙葯,你瞧瞧,這才滴上幾滴呀,我的手就完全不疼了呢!阿姐,你再哭一哭,我好接著研究研究這美人落淚,到底能不能制成葯呀!」
她說著,還雙手做成一個碗狀,捧著作勢要去接程十娘的眼淚珠子。
後者被她這么一鬧,突然就哭不出來了。
揚手輕落,打了她肩膀一下。
「這皮猴,天天就知道拿你阿姐玩笑!」
「沒辦法,誰讓我阿姐人好又能干。說真的,要不是杜參軍三天兩頭的來我這里裝哭賣慘,我才不舍得把我阿姐交給那個大老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