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簾幽夢(1 / 2)

清妾 綰心 2290 字 202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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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芙很明顯將這個與她同來一個時代的宋氏當成了心頭大患,甚至不惜動用張保交到她手上的暗探,只為了堅持宋氏的一舉一動。

大嬤嬤勸說幾次,卻都得到了爾芙肯定的答案,也就將往日手里頭的探子都調動了起來。

畢竟主子的命令就是第一准則。

雖然已經有了人去盯著宋氏,但是爾芙就是覺得心里頭不安穩,整日吃不下睡不安的,漸漸人就消瘦了下來。

不但如此,連剛剛開始留頭的小七和弘軒都瘦了一大圈,原本惹人愛的嫩白色小圓臉都變成了瓜子臉,若只是如此,爾芙定然會以為是她嚇到了兩個小娃子,可是聽說正院烏拉那拉氏和鈕祜祿氏等人都是如此的時候,她慌張了起來。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里阿!」玉華剛去小廚房取了食盒過來,便看見爾芙正扶著床圍板滿頭是汗掙扎起身的模樣,忙上前兩步,將食盒放在了床腳,扶著爾芙坐穩了身子,輕聲問道。

爾芙身子虛弱的厲害,這會兒猛然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嘴里更滿是腥苦的怪味道,連連喘了幾口氣,這才緩了過來,對著玉華擺了擺手,虛掩著口鼻,低聲說道:「給我准備漱口的東西,我這嘴里苦得難受!」

「是,主子!」玉華不敢怠慢,左右如今天氣熱得不行,飯菜一時半會也不會涼掉,快步走到了屏風後頭,取了裝滿青鹽的小瓷罐和毛刷等物件,又將一杯山泉水送到爾芙唇邊,這才捧著鎏金的銅盂伺候爾芙漱口。

略帶著薄荷香氣的青鹽。算得上是爾芙最愛的東西,和後世某牌子的竹鹽牙膏味道很是相似,而竹子做的小牙刷,便有些差強人意了,不過這會兒她都感覺到死亡的降臨了,她也沒心情去抱怨這種種不如意了。

淑過口的爾芙,覺得嘴里仍然滿是苦澀。但是一時也無計可施。只好連連抿茶,遮掩那股子來自腹腔的怪味道。

「外頭現在怎么樣了?」緩過了一絲力氣的爾芙,略帶喘息的抬眸問道。

大嬤嬤有些為難的捏了捏袖擺。到底沒有想要欺騙盯著她瞧的爾芙,隨手屏退了爾芙房中伺候的玉華等人,坐在爾芙指著的小杌子上,翻開了剛剛隨手記下的各種消息。

距離爾芙病倒不過區區五天。可是這庄子上就好似被瘟疫降臨了一般,病倒的人成幾何數往上翻著。

最先倒下的烏拉那拉氏已經徹底陷入了昏睡。而像鈕祜祿氏這樣子年歲和體力都正旺的人,也不過就是勉強掙扎罷了。

至於那些個不起眼的小丫鬟等人,張保領著一群小太監發現一個就挪出去一個,倒是並不太起眼。可是也已經有些人手不濟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好似自打三天前,下人里就無人在昏厥、發熱了。

原本烏拉那拉氏還醒著的時候,只有她一人發病。她擔心府里突然出現大動作會影響到在江南辦差的四爺,所以一直硬撐著。府里養著的兩個大夫雖然也瞧了,但是卻拿不出個主意來。

後來幾個主子都倒下了,烏拉那拉氏卻已經陷入了昏睡,空拿著能進宮的腰牌,卻已經不能指揮人進宮求援了,這才弄得府里的人都倒下了。

爾芙捏了捏有些發麻的雙臂,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無力的點了點頭,半靠在了床頭的圍板上,身後塞著柔軟的蕎麥枕頭,默默地思索著這件事的起源。

過了好一會兒工夫,就在大嬤嬤以為爾芙已經睡著的時候,爾芙睜開了一雙渾濁有神的雙眸。

「那些丫鬟都是在哪里伺候的?」爾芙的聲音很低,卻如炸雷般在大嬤嬤的耳邊炸響。

是了,因為各院主子都突然倒下了,所以那些丫鬟們的事情就無人注意了,可是這會兒被爾芙問起,大嬤嬤就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妥,那些丫鬟並不只是哪個院子里伺候的人,而是漿洗房上伺候的粗使丫鬟,即便有幾個各院的三等丫鬟混在其中,也都是曾經去過漿洗房的。

「主子稍安勿躁,老奴這便去找張保商量!」大嬤嬤忙合上了膝頭擺著的小冊子,起身俯身一禮,輕聲說道。

「這事不急,我聽玉華她們說,如今這庄子上未曾病著的只有董鄂氏、宋庶福晉、李側福晉了,讓人好好盯著她們,我不相信這是一場瘟疫,我更覺得是有人瞧著我們這些人礙眼了!」爾芙很是勉強的說道。

「老奴明白!」大嬤嬤點了點頭就走出了內室,臨走時交代玉華等人好好伺候爾芙。

原本沒有注意到是因為燈下黑,而這會兒有了爾芙這個霧里看花人的提醒,張保和大嬤嬤很快就將病倒的丫鬟來歷歸納清楚了。

一共有二十一個丫鬟病倒被挪到了旁邊的院子里,其中十六個是漿洗房負責洗衣裳的粗使丫鬟,而余下五個丫鬟都是各院主子派去取衣裳的,很明顯這事的源頭就在漿洗上了。

好在府里的各處都有張保安排的探子,很快就定下了懷疑的目標——雲嬤嬤。

雲嬤嬤是跟著四爺從宮里出來的老人,原本是四爺身邊的二等宮女,後來自梳頭成為了四爺身邊一個管著茶葉等貴重東西的嬤嬤,這些年因為身子的緣故,被烏拉那拉氏安排到了漿洗上榮養,最近和李氏所出的二格格茉雅琦走的很近。

有了懷疑目標,張保自然就不會任由府里的主子們病著了,讓人請了雲嬤嬤進前院說話,叫了兩個審問的好手問話,卻發現雲嬤嬤已經老的糊塗了。

前言不搭後語,顧左右而言他。

初始時,張保也曾懷疑過雲嬤嬤在故意裝傻,但是經過府醫的檢查後,發現雲嬤嬤經脈堵塞。生機漸弱,怕是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好活了,另外去漿洗上探聽雲嬤嬤消息的人也帶回了准確的消息,雲嬤嬤自打年初就開始渾渾噩噩的拎不清了。

烏拉那拉氏礙於雲嬤嬤身份特殊,這才又安排了一個尤嬤嬤去幫手,讓雲嬤嬤安心養著就是,所以如今雲嬤嬤不過就是掛個漿洗上管事嬤嬤的名頭罷了。

調查似乎陷入了僵局。張保突然覺得眼前似是被人遮上了一層黑霧一般。完全抽不出那絲線頭,解不開如今的困局。

雲嬤嬤老的傻了,房間里又被人刻意清理過。完全沒有可用的線索。

眼瞧著府里的幾個主子病得不行了,張保真正是走到了末路。

直郡王胤禔數次拉攏四爺,卻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自然不會搭理張保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